“如果他不是啸月天狼王,对方定会将提出这种脑子发烧建议的人给打出去,可偏偏他依旧是七王之一,所以,对方为他做了一个预言。”
“只要在一个新诞生的世界,修筑一个特殊的陵墓,又放自己的一楼神识进去。”沉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神色也越来越兴奋“每次醒来之时,都占有来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女子,总有一天,他能让兰泠为之心痛。”
兰静闻言,顿时怒道:“这家伙脑袋里长得是草吧?这种无稽之谈,他也相信?”“他不仅相信,还照着做了”曲宁萱声音暗哑,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发现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竟是这样。”
所谓的逆天改命,所谓的因果相连,所谓的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什么又是开始,什么又是结束?
前世今生,曾经的爱恨她已分不清,自己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两百五十一章 诺守一生
从珈蓝宫中走出来的时候,曲宁萱的脚步有点飘,一步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随时会撤下万丈深渊。
兰静在一旁看着,揪心极了,她想上前,却碍手曲宁萱自己不想让任何人搀扶,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不敢移开视线,同时在心中将鬼帝沉璧骂了千万遍。
好不容易再次来到奈何桥旁,忘川水边,玉姬见曲宁萱的神色,已是吓了一大跳:“玉璇妹妹,你……”“我无事,倒是你”曲宁萱望着玉姬,不知如何开口。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对玉姬说:“玉姬,听我的劝,去投胎吧!”曲宁萱不想骗 玉姬,亦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既然如此,就只能另辟蹊径,直接劝她先去投胎,忘却前尘,一了百了。
鬼帝的心思再怎么莫测,喜怒再怎么不定,却有自己的分寸,玉姬转世之后,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与龙在野没了关系。沉璧觉得无趣,自然也不会再去干扰玉姬,这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玉姬小心翼翼地看着曲宁萱的神色,眼中希望的光芒渐渐消失,她神色有些颓然,声音也轻到几不可闻:“他……”
“对拥有无尽寿命的我们来说,一世的爱恨纠葛,缠绵悱恻,神识回归之后,对本尊来说,便是一出或精彩或俗套的戏剧而已。”曲宁萱见玉姬心灰意冷心中着实不忍,但她还是决定趁热打铁,便握着玉姬的手,诚挚道:“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纵然走在你的身边,你都不会认识他,再痴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玉姬听我的,转世投胎去吧!你当年不是与他约好了么?无论能不能在一起,来世就是新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是么?你就当他已经死了吧!”听见她这样说,玉姬怔住了。
她在鬼界等了龙在野千百年,等待已成为一种习惯,见到龙在野也成了心中最大的执念。若非如此,她不足以熬过这么多年来的孤寂时光静静地守在忘川边。
虽说能得一世恩爱缱绻,白头到老已是上天的厚爱与仁慈,可人都是贪心的生物,谁不想求得生生世世,美满无缺?玉姬在忘川畔等待龙在野这么多年,为的无非是一份念想罢了。偏偏希望近在咫尺,曲宁萱却说,她投胎应该更好。
玉姬轻轻咬住下唇,沉思了很久很久,方望着曲宁萱,以极缓慢的频率与动作,点了点头。
看见她如此选择,曲宁萱与兰静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所谓的缱绻情深,原来也不过是一场笑话。”一道清朗中带着讥诮的声音,在寂静的忘川河畔响起,抑扬顿挫,极富韵律“等待千年的决心,却抵不过旁人的只字片语轻而易举就选择放弃,当真……可笑至极!”
沉璧一袭华裳,缓缓朝这边走来,凡他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争相绽放,比鲜血更红比火焰更热烈,却透着深深的不详意味。
曲宁萱上前几步,对沉璧行了一礼,她背对着玉姬,声音依旧温婉柔和至极,神色却带着凛然的意味:“见过鬼帝陛下!”
“兰泠仙子心肠极好,不愿说出真相,我亦是知道的。”沉璧见曲宁萱一心想维护玉姬,就连细节都面面俱到,便轻轻笑了笑,慢悠悠地说:“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一趟,亲自说出真相,让她彻底死心的好,你觉得呢?”
兰静闻言,脸色顿时变了:“这位姑娘已答应转世,你何苦又要来横插一杠?”
“何苦?”沉璧歪了歪头,配上他妖孽般的容颜,足以令任何女性脸红心跳,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比恶魔的呢喃,更让人胆战心惊“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我不高兴。”
岑玉姬在忘川河畔等一千一万年,等到魂魄消散,他都不会去见她,因为他不屑于一缕神魂转世的深情。但曲宁萱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岑玉姬,让她愿意抛弃执念,转世轮回,沉璧又不满了。
听见他这句话,兰静愤怒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原来,就是他啊”玉姬一听他们的谈论,心中猜到大概,便怔怔地看着沉璧,想要从天命强者的举手投足之间,找到龙在野的影子,却是未果。
不知何时,无名已站在玉姬身旁,静静地陪着她。
曲宁萱转过身,望着玉姬,却不知自己 应该说什么。兰静愤愤地看着沉璧,对这位鬼帝陛下的厌恶,几乎累积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