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卿优哉游哉地坐在人族席位之中,按风光来看,应是排名第五的席位,手摇折扇,优哉游哉。
这般闲适的姿态,却惹得一旁的红衣侍女不快:“主上,这都是什么位置啊!您还高兴得起来?”
“哦?红绡,这个位置,哪里不好么?”苏越卿故作不知,笑吟吟道,“我婆娑教自初代苏教主创派至今,从未有如此风光的时候,竟能位列前五呢!”
名唤红绡的女子轻轻跺脚,不高兴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咱们左边是宋景雯那无耻的女人,右边是明幽宫的云……总之,都,都……封公子离咱们还差好几个区域呢!”
苏越卿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哦,原来红绡是在想阿奕啊!我这就去拜见知微真人,请他将得意弟子暂借我一时片刻,如何?”
一听他这样说,红绡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一旁的青衫侍女嗔怪道:“公子,红绡素来心直口快,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就别拿她开心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自小长在女人堆中的苏越卿最看不得美女受伤,连连道歉,待红绡缓过神来,他才摇了摇折扇,语带玩味,“你们都说,这不是什么好位置,但在我看来,这可是绝好的位置!”
说到这里,他折扇轻轻指了指左边,笑道:“明明做下令人不齿到极点的绝情之事,如今却痴痴地看着对方,仿佛对方负了自己的,祁连宗新一任威仪长老……话说,祁连宗的掌门真没与宋景雯有深仇大恨么?这个位置,怎么听怎么讽刺……”
“主上!”红绡不满道,“能不能别提那个姓宋的无耻女人?”
“好好好,不提不提。”苏越卿略感无趣地耸耸肩,又指了指右边明幽宫所在,说,“与宋景雯想比,我倒更感兴趣云出岫的变化,你看如今的他,神色柔和,气质也比平日少了几分冷凝,眼神更不像平常一样,冷得像刀子……”
青衣顺着苏越卿的折扇方向看过去,又扫到云出岫目光所落之处,不由微微咋舌:“云出岫……果真有胆量……”
苏越卿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说他,在场的绝大部分目光,不都落在哪里?鲛人一族,本就是出了名的美貌绝伦,圣王陛下气势更是凌人,更别说还有……不过我方才观察了几次,那位姑娘,应也认识云出岫,时间却不是太久。偶尔望向这里之时,皆会给予礼貌微笑,实在有意思。”
“那位姑娘能与圣王陛下自如聊天,实在了不起……”红绡语气中带了点向往,又有些钦羡,“我一见圣王陛下,就被吓得不敢动,就算在这么远的地方,也,也不敢望向那边,感觉只要一看见圣王陛下,灵魂就会被冻结……”
鹅黄衣衫的少女听他们聊得高兴,亦来凑个热闹:“相传圣王陛下待人冷淡至极,可如今……听说圣王陛下初来龙宫之时,连流华宫都没去,就直接去等她……云出岫倾慕于这位姑娘,可真是……”
苏越卿折扇一合,笑道:“不错,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主人,什么有意思?”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啊!”
修真之人,耳力目力均是一绝,通晓唇语者,更是数不胜数,是以大家一边看歌舞,一边谈天说地,却都是以神识互相沟通。饶是如此,强大之人却依旧能监视旁人的神识,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
对于这一点,曲宁萱与玉清微自然是不惧的,玉清微见曲宁萱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放在桌子下的手却暗暗握紧,通过神识传过来的感情也略带不耐,想了想,还是没贸然传输什么灵气过去,只是问:“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曲宁萱点点头,问:“圣王陛下,可曾看到人类席位第三席,凝仙宗所在,那位须发皆白老者身后的中年人?”
玉清微何等记忆力?早在他入场的时候,略微巡视一圈,就已将在场所有人的面目记了下来,听曲宁萱一说,他看都不用看,微一回忆,便点了点头,说:“此人面目阴沉,眸中却闪烁精光,眼底透着暗火,可见是火属性修士,观其修为,不过元婴后期,可再看凝仙宗诸位弟子的态度,对他却颇为尊敬,可见此人定在某一方面有过人之处。都说相由心生,此人修为到如此境界,面貌却未曾被半分气质浸染,产生改变,依旧如此不讨喜……想必此人在凝仙宗的职责,若非炼器,便是炼丹。”
炼器,炼丹,皆是可以不怎么接触人,却无比重要的职位。在如今的世界中,能到分神期的,已是能够开宗立派的顶尖强者,一个元婴后期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确实分量不小。
听见玉清微与自己的判断一般无二,曲宁萱笑了笑,又说:“圣王陛下果真高见,不知您能否从此人相貌之中,判断出他心肠善恶?”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八章 观人之约
“以貌取人,乃是人之本性。”听见曲宁萱这样问,玉清微淡淡道,“此人性格阴沉,从面相来看,十分不讨人喜欢。可观其眼神,坚定明晰,定不是心思阴暗歪斜之辈,恰恰相反,他应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专注之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世人评价他,定是皆道其大器晚成。”
曲宁萱先前已不动声色打听到了凝仙宗的情况,做足了功课,此番一一见过凝仙宗众人的精神面貌,又细细观了他们的面相,总算放了心,神态也轻松了许多:“圣王陛下所料一点不错,一开始是我多心了,此人身上无与伦比的恶念,皆是从前为治疗旁人,而将凶煞吸纳入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另辟蹊径,吸纳一切病气煞气毒气,宁愿拼着折寿的代价,将自己做成一个天然的毒人,也要寻求医道,医者仁心,合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