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珞不回答,只是笑。
笑着,笑着……
她眯起了眼睛,突然凑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闫子清漆黑的眼眉。
而后,她一边笑,一边双手虚虚地笼在一起,好似抱着一团东西:
“你……我认识你。不过,我……不能……让你发现了……”
“发现什么?”低沉的声音缓缓逼近,近得好似在她的耳畔。
她瞪着大眼睛不说话,只看到闫子清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了,那如冰雪、如寒霜般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而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几乎倒影着她小小的身影。
“嘘……不能让你发现……”
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声,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边“嘘”了一声。
想了想,她又把手探到了闫子清的嘴唇上……
“嘘……谁都不知道……”
轻轻地按了下去,柔软、有弹性的触感……
眼前那张俊逸无比的脸,狭长漆黑的眼眸却突然瞪大了!
那诧异惊讶之色,如翻江倒海一般。
下一秒,苏璎珞却是双眼一闭,瞬间瘫软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进入了黑甜梦乡。
愣那闫子清再喊她的名字,她都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不过……
苏璎珞似乎依稀还记得耳边传来一个悦耳低沉的声音,他说:
“你醉了。”
“我还有一样生辰礼要送你……”
***
“嗯……”呻/吟声起,苏缨络揉着太阳穴,摇晃着脑袋从玄天暖玉大床上爬了起来。
此时,天已大亮,雪候鸟不知从何处飞来,站立在她窗外的青竹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苏缨络又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只觉得脑袋变成了一个大水袋,晃一晃,咣当咣当的响。
原来这就是宿醉的感觉啊……
宿醉啊,宿醉真要命!
苏璎珞蹙紧了眉头,万万没想到,她这叱咤若叶大陆酒坛、酒中巾帼女英雄,竟然被区区的一杯鲜花酒给放倒了!
上辈子,谁都知道,诡月圣母的酒量是极好的。
从第一次在杏花林与闫子清喝酒,她就发现自己有千杯不倒的潜质。后来,更是喝遍了若叶大陆无敌手。无论是烧酒、黄酒、米酒,她来者不拒。
有一次,她跟燕欲飞一起喝了三天三夜、大醉了一场。最后,燕欲飞喝得钻到了桌子底下,七八天没有起来,她转头就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打了一架。
哎……真是万没想到,重生到了这小壳子竟然是一杯倒!
苏缨络揉了揉眼睛,就要从玄天暖玉大床上起身。这时,她又发现自重生以来一直隐隐作痛、难受着的左眼已经不难受了。
揉着眼睛的手微微一滞,苏缨络看到昨日在闫子清的听涛居中见过的黄铜小香炉,此时,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中。
小巧玲珑的造型,镂空的盖子上袅袅地升起着几缕白色的烟气。
闻起来,是极为沉静浅淡的檀香味道。
闫子清把小香炉搬到了她的房间里了?
闻着这股味道,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苏缨络自枕头下取出一面小镜子,扒拉着左眼眼皮看。
眼珠墨黑,眼白清澈,丝毫看不出异常。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那股被闫子清称作“鬼气”的东西似乎已经离她而去了。
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子吗?
苏缨络放下镜子,“吱嘎……”一声,如雪推门进来了。
见到苏缨络头毛散乱的坐在床上,如雪笑着说:“小姐,你可总算是起来了。”
苏缨络问:“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嘿嘿……”如雪抿着唇笑,“当然是老祖把小姐你抱回来的。小姐,你呀,嘿嘿……”
见如雪笑容满面、欲言又止的模样,苏缨络心中暗道不好。
“我怎么了?”
“嘿嘿……小姐,你啊,扒拉着老祖的袖子,就是不让人家走。那个样子,嘿嘿嘿……”
苏缨络闻言蹙起了眉头,仔细回想昨天事情……
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上辈子,她基本上就没醉过,也不知道自己醉了会不会说胡话,露出马脚来。
现在知道了她的酒量不好,下次,可千万千万要注意。
只是……这酒恐怕再也喝不得了。
苏缨络暗自思索,如雪那边却是手脚麻利的给她准备了衣衫,打好了热水,给她洗漱了。
坐在梳妆台前,如雪问:“小姐,今日不穿红衣了吗?你穿红衣那么好看……”
苏缨络道:“太显眼了,我们现在要低调、低调知道吗?”
如雪道:“哦……低调低调。”
透过镜子,苏缨络看如雪给她梳头,她突然问道:
“这若叶大陆之中,结婚的习俗各不相同,是不是有地方结婚时,要新娘子自己绣嫁衣啊?”
如雪点头道:
“是啊。很多地方都是新娘子自己绣嫁衣的。除了给自己绣,还要替自己的丈夫绣。
那绣花的图案一般都是以龙凤居多。不过,有些地方呢,也习惯绣些花鸟鱼虫。”
苏缨络道:“昨日,我去了蓝韵淇的飞芳居,见到她正在绣一个芙蓉花的红盖头……”
如雪道:“这个我知道。韵淇仙子还让晓晴小仙子来问过我刺绣技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