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朝和岁岁还没来得及去看一眼宋辞尘,宋辞尘身后追着的夫子与宫人便一拥而上,将宋辞尘围得密不透风。
……
大殿下从马背跌落一事绝非小事,太医挤满了紫宸宫,为昏迷不醒的宋辞尘诊脉。
宋辞尘脱离危险,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恰巧也是这一日,博学馆的考核结果送到了紫宸宫,而紫宸宫下,跪了一地的人,是皇后正在兴师问罪。
作为骑射课夫子的谭夫子跪在最前面,明明是最寒冷的冬天,他却偏偏出了一身的冷汗。
慌乱之下,谭夫子开始甩锅:“是长寂宫的那位小殿下和他带进校场的那只猫惊了马儿,才让马儿失控,后来小殿下为避让他们,才从马背上摔下!若非如此,臣已将小殿下带到马下!”
他们缺少一个承受皇后怒火的人,那日伺候宋辞尘的内侍听到谭夫子此话,也忙不迭的附和。
皇后越听脸色越沉,恰巧那位嘴角生着一颗大黑痣的苏公公捧着博学馆的考核结果让皇后过目。
皇后本是不在意的,因为每年宋辞尘都是甲等,博学馆的第一名,但这次一眼扫过去,出现在最上面的名字,却是害得她的儿子卧床不起的宋今朝。
皇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摔破了手边的茶盏,怒声说道:“都滚出去找纤柳领罚!”
谭夫子等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苏公公重新为皇后倒了一杯茶,谦卑的递上,嘴里不忘宽慰道:“娘娘息怒,不过是一个失势的皇子,成不了气候的。”
“他成不了气候,那就是本宫的尘儿惫怠,以至成绩退步吗?!”
苏公公越发谦卑:“自然不是,是那长寂宫的小殿下太邪门了,如今咱们殿下又出了这档子事儿……那长寂宫的小殿下命中带煞,别是克了咱们殿下。”
皇后眉头紧锁:“莫要胡言!”
苏公公垂首应是,然后又说:“但也已经查清楚,长寂宫那位小殿下便是罪魁祸首,娘娘如何打算?”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一言一行皆有人盯着,她就算是以宋今朝令马惊让宋辞尘受伤的缘由处罚宋今朝,也没办法罚得太重,否则落人话柄。
“你觉得该如何?”皇后反问。
苏公公笑道:“自然要让长寂宫的那位小殿下,知晓鱼目不可与日月争辉。”
……
长寂宫。
宋今朝当然知道当日是宋辞尘勒紧了缰绳,他和岁岁才不至于被撞到。虽说的确是宋辞尘的马惊,但宋今朝还是感激他没有伤到他的猫猫。
岁岁也很感激宋辞尘,紫宸宫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她想去看一看宋辞尘都不可以。
这日,宋今朝轻声询问她:“猫猫想去看看堂兄吗?”
岁岁忙不迭的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吧!”宋今朝说:“我们是该感谢他的。”
哪怕源头是宋辞尘自己的马惊了。
“好!”岁岁雀跃点头。
自从宋辞尘受伤之后,为了避风头,她和宋今朝这几天都没有出门,可把猫猫给憋坏了。
一人一猫出门,往御花园北角的方向,往紫宸宫走。
岁岁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几天没出门她看哪里都新鲜,走着走着,两人便路过了御花园北角的人工湖泊。
湖泊边的迎春早已凋谢,绿叶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枝丫,岁岁却在干枯的枝丫下,找到了一朵漂亮的野花。
岁岁开心的说:“小殿下快过来看,这里有花花哦!”
岁岁望向不远处的宋今朝,却见一个陌生的太监鬼鬼祟祟的逼近宋今朝。
宋今朝正在一边听她喵一边朝着她走过来,未曾注意到身后。
岁岁瞳孔剧缩,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小殿下当心!”
宋今朝看岁岁格外激动,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觉身后有双手大力将他推进湖泊中。
随着扑通一声,落水的小孩溅起了好大的水花。冬日衣物格外厚重,泡了水之后更是沉重,宋今朝在水中艰难挣扎,挣扎的力量却越来越小。
岁岁急了,她后腿一蹬便想跳入湖中将宋今朝捞出来,但她刚腾空越起,后脖颈便被一双手抓住,强行拎开。
岁岁恼怒的望过去,便见一个穿着青衫、披着大氅的陌生男人,那男人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又见面了,不长眼睛的猫儿。”
是他!岁岁立刻想起来,这是去年除夕那晚见到的男人。
宋修竹的目光很快从岁岁身上,挪到了正在沉入湖底却依旧在挣扎的宋今朝身上。
他唇角微勾,狭长的凤眼中光芒涌动:“瞧瞧本王都遇到了什么,一只要殉主的猫儿,一个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落水小孩儿。”
第17章
宋修竹的力气很大,岁岁只是一只弱小的猫儿,被提溜住命运的后脖颈,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眼看着激起层层涟漪的湖泊将要恢复平静,岁岁心一横便要放弃猫身,却不想她忽然整只猫都飞了出去。
岁岁在落满了寒霜的草地上滚了一圈,头晕眼花的站起来时,便见宋修竹已经跳入冰冷的湖面,轻而易举的将沉入湖底的宋今朝给捞了起来。
岁岁忙不迭的奔到岸边,见宋修竹骨节分明的五指扶住了岸边的土壤,岁岁也张嘴去叼宋修竹的袖子,试图将宋修竹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