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的隔间内,侯代青被拷在了审讯椅上,嘴被一张布塞住了,监所警察还好心给手铐上缠了布条,怕他挣扎的时候受伤。
医生匆匆赶来,简单对他做了个检查。
“怎么样?要用药吗?”警察问。
医生收回翻看他眼睛的手说:“不严重,能扛过去。”
“啧啧,看他手上那针眼,之前吸得不少啊,没想到症状还挺轻。”年轻的警察道。
“应该是找到替代品了,之前不还有消息说,有人沉迷小说和网络游戏,把du瘾给借了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侯代青的挣扎逐渐减弱,戒断反应快结束了。
隔间的喇叭突然响起:“侯代青现在状态怎么样?公安局那边来人了。”
几双眼睛再次看向医生。
医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挣扎了许久耗费了不少体力的侯代青本该坐着休息,可听到医生的话后却猛地跳了起来,手铐与座椅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不去公安局,我不要去公安局!”
“冷静一点,侯代青!提审就在我们这里的审讯室,不去公安局。”
“他怎么了?”
“反应怎么这么大?”
“他之前在公安局受过什么刺激吗?”
“没有吧?他好像是从派出所直接送过来的。”
……
“现在能直接带我去看看吗?他不愿意来公安局或许跟我手上的案子有关。”
楚灵的手指在大理石台子上轻敲着,果然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整理完手上的线索后,她再次想到了侯代青,结果一来就遇见了这件事。
语音接通后,这边也能听到那头的声音,侯代青的反应被楚灵听得清清楚楚。
“稍等,我这就让他们把人送到审讯室去。”
楚灵一行人来到审讯室的时候,猴子已经安静下来了。
他的流海仿佛刚被水淋过一般,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衣服上也是深深的水渍,浑身写着两个大字“疲惫”。
看到来人是楚灵后,他显然松了一口气,哀求道:“警官,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也都认罪了,能不能不要再找我了。”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就是说不能说的都没说。”
“不是,我这不是说顺口了吗?我的意思是我犯的事都已经交代了,没有隐瞒的。”
“那我们先聊聊你为什么害怕去公安局?”
精神已经恢复的猴子果然没对公安局这个词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跟那晚一样,那个眼神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之后便没有了痕迹。
“我刚才是du瘾犯了,还以为自己在外面呢!现在好了,去不去公安局自然听警官你们的安排。”
不可能每个嫌疑人都像周有福这样,随随便便唠几句家常就能把自己的老底都掏出来,绝大多数犯人的情况就跟猴子差不多,幻想着只要自己嘴严,就能够被从轻处置。
对于这样的人,审讯只能慢慢来。
刚开始问话的时候往往是他们最警惕的时间,这个时候选择抛出他们最重视的问题让他们严防死守,之后才能想办法从侧面获得其他的信息。
楚灵按照之前在派出所问过的问题又走了一遍流程,猴子果然答得滴水不漏。
末了,她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猴子逐渐放松下来,好像真的是来按例提审的。
“对了。”
猴子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这有个人,你看看你之前见过没。”
问人。
猴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警察能问什么人?
跟他一起混的就那几个,跟他没接触的警察也不会问到他这里来……
可等他看清警察照片上的那个人后,手一抖,照片便落在了地上,牙齿开始打架:“我我我……不认识……这这……这不是上次按住我的那个人吗?”
楚灵蹲下身,将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好了,要问的我已经问完了,将他带回去吧。”
照片确实是钟寻的照片,是楚灵从监控中截出来的,只不过他的脸被替换成了钟厌的脸。
二人极其相似,可猴子却能清楚地分辨出这两个不是一个人。
可见,当晚猴子喝得醉醺醺的,第一眼把钟寻看成了他的父亲。
钟厌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猴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呢?而且这么久了,还对他保留着深深的恐惧,宁可把身上的罪责都担下来,也不敢牵连到他的儿子。
“楚队,你给他看的是谁啊?怎么反应这么大?”
回去的路上,开车的警察忍不住问道。
“一个嫌疑很大的人。”
楚灵暂时不准备把钟厌的身份暴露出来,还有很多事她没有查清楚,即使放出来了,她也没有证据。
看到窗外逐渐熟悉的街道,她叫停了司机:“行了,你把我放在这里就行,你晚上不是还有事吗?”
开车的警察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我也没那么急,去晚点也没事,我把您送到宿舍再走也来得及。”
“没事,我正好在这边买点东西。”
“嘿嘿!那多谢楚队了,这糖您拿着吃。”警察嘿嘿一笑,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糖来。
楚灵冲他笑了笑:“怎么,有喜事不跟队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