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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一条人命在他嘴里吐得轻飘飘毫不费力,夜纾身影在夜空中闪现,继而更为疯狂得将戴斯步步击退,刺耳的剑气声快要刺破耳膜,他下颚线绷成剑锋,双目几欲滴血:“我杀了你!”
    老冥王溺爱小儿子众所周知,夜纾从小在他的庇护下长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就连出个门都要护卫成群,他将自己能给的所有都毫不保留地给了他,夜纾清楚,老冥王是在努力弥补他少的那另一半的亲情。
    可他不知道,纵使这个小儿子平日对他爱答不理,总是摆着一副满不在乎拒之千里的模样,但却从未曾在心里责怪过他,这个在世间对自己百般疼爱的老父亲。
    可惜夜纾心高气傲,一直嘴硬没能跟他坦白,甚至没能来得及亲口喊上一句父皇,眨眼间就成了最大的遗憾。
    毕竟他以为一辈子可以很久、很远,也无法想象……
    老冥王慈祥的笑容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日,他见着夜纾的时候除了傻笑就没有过多的表情,小时候的夜纾很不喜欢看见他笑,觉得特别蠢,总躲着他喊他傻大个,但实际上老头子并不爱笑,甚至有些凶巴巴,只是在他面前这样而已。
    夜纾忍下心中酸楚,剑气越来越密集地落到了戴斯身上,杀意满档。
    戴斯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夜纾泄愤般的进攻,连连躲闪着,忽然将目光转向了牢笼里跪趴着、大口喘着气的千久,手心一推,将一道黑气送了出去。
    夜纾一惊,心道不妙,连忙要追上那道黑气,不料才飞出一步就被戴斯眼疾手快给挡下来。
    只见那道黑气瞬间撞上了牢笼,火种一般点亮了里面的阵法,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照亮了山谷中的每一寸,再次睁眼,只见牢笼内部密密麻麻伸出无数根尖刀,寒光怵然,砍向地上的千久。
    夜纾毫不犹豫分出自己的修为,化成一道银色光球,朝牢笼打去,但已经来不及了,数张尖刀划破空气,光一闪猛地朝她凌迟而出。
    “小久!”
    鲜血几乎在瞬间从破烂不堪的衣物里渗出,千久原本抓着牢笼的双臂无力地垂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胳膊大半都被刀片划开,皮肉外翻着,道道深见白骨。
    痛到唇眸失色,痛到汗如雨下。
    光球骤然落到了千久身上,将她层层裹住,夜纾一咬牙,将自己大半灵流留下,替她疗伤,抵挡着阵法的冲击。
    额前一股暖流缓缓淌入,身上的痛楚在刹那间减轻,双臂上的伤口凝住了血,开始慢慢愈合,千久原本失了焦距的目光渐渐聚拢,看向远处的身影,恳求道:“别过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但相比之前的似乎更为可怕,千久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身躯的温度正急剧下降。
    夜纾充耳不闻,一面分出自己的修为,一面抵挡着戴斯的进攻,少了大半的修为,只能转攻为守,对抗起戴斯不免有些吃力。
    戴斯对他的分心嗤之以鼻,开始趁虚迭出,“小太子待她可真是情深意切啊。”黑气犹如藤蔓一般冲出,冲向了夜纾。
    夜纾冷不防被它猛地一拽,力道大地几乎要绞碎他的脚腕,身影在空中踉跄了下,手上的灵流也跟着一顿,也仅仅只是这么一瞬,千久身上的结界忽然“咔哒”一声被三道剑锋刺破,擦着她的肩膀而过,直接削掉了一块衣角。
    夜纾反手将黑气砍断,他现在很被动,稍不留神另一边的千久极有可能再次收到阵法的攻击,但若是不解决面前这个该死的人,只会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结界还能撑多久,眼下只能速战速决!
    回过头时手上的寒剑“噌”地冒出了火光,将他的双眸映得一片猩红,待火光消散,那般原本通体泠冽的寒剑变成了黑黝黝的颜色,在夜光下折射着诡异的光芒。
    “滚!”
    夜纾将长剑狠狠一挥,把戴斯连通周遭振起的漫天尘沙撞飞出去。
    戴斯猛地拍在了巨石上,呕出一口鲜血,他抬起拇指揩去脸颊流下的鲜血,饿狼一般紧紧盯着那一掠出去的身影,妖气在他周身环绕,渐渐的速度急剧起来,形成一道骇人的龙卷风,漩涡越来越大,开始吞噬一切。
    即便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夜纾依旧是健步如飞,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忽然一惊。
    只见千久十分痛苦地靠在了牢笼边,嘴角渗出的鲜血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只钢针钉入了夜纾的双眸,而在她的头顶上,金丝笼开始汇聚金光,汲取她身上灵力,一股股云烟般的灵流奔稀而出,朝头顶的阵法汇去,地上的符文页随之兴奋,光芒大涨,贪婪地抽取着她身上的血液,千久的灵息正在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流逝。
    “住手!”夜纾猛地回头,双眸泣血地看向暴风中正在发动阵法的戴斯,连忙制止:“你不是要幽冥符吗,我给你,你放了她!”
    骤风忽然冷却下来,戴斯定在空中,眼神嘲讽,“为了个女人,将自己的冥界拱手相让,值得吗?你这么孝顺该寒了你那死去的父皇的心了。”
    明明是他将人逼到此处,却还要装好人劝诫。
    夜纾闻言眉头紧皱,眼神毫不掩饰地厌恶,值得吗?他不知道,他衡量不出来,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固执地告诉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护着她,自己绝对不能再一次把她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