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烦不胜烦,蓦地停下步子,转回身看她。
流离止步不及,一头撞进了他怀里,赶紧往后退两步。
男子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别往前走了。”
流离摸摸鼻子:“哦。”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一股强烈的不舍油然而生。
她就又一次不死心地问他:“仙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流离泄了气。
“寒渊。”
突然听见他说。
流离眼睛一亮,高兴地笑起来,目送着他越发遥远的背影,对他喊道:“我知道了!我会永远记得的!”
一直到看不见他了,流离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了自己家。
祝耘正在她家门口等她,见她一个人回来,急道:“我的恩人呢?他去哪儿了?”
流离说道:“他伤好回去了。”
“回去了?”祝耘失魂落魄起来,埋怨她:“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只管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送他!他去哪儿了,往哪个方向去的?”
流离伸出手,给她指了个相反的方向。祝耘看见,忙忙地去追了。
晚上爹娘从外面游历回来,给她带了不少不知道在哪儿淘来的法器。
大部分根本不能用,都是外面那些人在骗他们,只有少数几个多少还有点儿用处。
“流离,”司萩慈爱地摸摸她头发,问她:“我们走的这几天没出事吧,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流离一心挑拣那些法器,说道:“很好啊,没出什么事。”
程晏说道:“我就说嘛,咱们女儿比咱们都厉害,一般妖兽都已经不是她对手了,你就别担心了。”
三人其乐融融。正说着话,祝耘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指着流离道:“你干嘛撒谎骗我!”
流离明知故问:“我怎么撒谎了?”
祝耘道:“那为什么我沿着西边去了,怎么都找不到我恩人!”
流离说道:“他是位仙人,自然是驾云走了。别说你去西边找不到他,就是你东南西北都跑遍了也不会找到他的。”
祝耘气得脸色发红,满脸愤恨地瞪了她一会儿,最后不甘不愿地走了。
寒渊一走,流离又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每天修炼道法,偶尔跟着爹娘一起去东家捉妖,去西家打怪。
只要有她在,他们总能成功拿住妖怪。一家人挣的酬金越来越多,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宽裕。
可是突有一日,城里又闯进了一只体型巨大的妖兽。那妖兽长着四只角,样子恍一看像牛,可毛发又很长,像在身上批了件蓑衣。发怒的时候鼻子里会喷出绿色的脓液,气味古怪难辨。
程晏看见,说道:“不好了,是巨兽獓因!”
獓因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看见有活人就扑上去乱撕乱咬。
城里一时哀声遍野,百姓们再一次拖家带口狼狈逃窜。
“是谁捉了狸力!”
獓因怒挣着两只灯笼一样大的眼睛,恶声恶气地问:“是谁捉的就自己出来,否则我就血洗季诡城!”
流离想起上次来袭的那只妖兽,试探着问它:“是……是那个样子像猪,四肢长了爪子的巨兽吗?”
獓因吐出嘴里被它咬伤的两个人类,看着流离道:“是你捉了它!”
流离没有否认。獓因长喝一声,冲着她奔了过来,抬起前爪要去踩她。
程晏和司荻把流离推开,拔出长剑开始跟獓因相斗。
他们不过都是未修成仙的凡人,功法不强,不过只撑了几招就败下阵来,被獓因扔出去老远。
流离正在布阵,本想像上次一样捉住凶兽,可没有人帮她拖延时间,很快獓因就一爪子扫飞了她那些法器,又从身上抖落一根毛发下来。
那根毛发瞬间化作一根绳子,把流离绑起来,带到獓因背上。
“你不放了狸力,我便不会放你!”
獓因背着她,四爪前奔,带着她跑进天空里不见了。
“流离!”
看到流离被獓因带走,程晏和司荻撕心裂肺地叫着。
獓因一直把流离带到了一处山洞里,它后背一甩,把她扔在地上。
“狸力在哪儿?”獓因问她。
流离说道:“它被收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獓因又问:“是何人收的?”
“是一个长胡子,方形脸,黄头发,紫衣裳,个子矮胖的神仙收的!”
流离胡说八道。
獓因眯了眯一双牛眼,满目怀疑地看着她:“此话当真?”
流离说道:“我干嘛要骗你?我还想活命呢!”
獓因信了她的话,把她暂时封在山洞里,自己出去找那个神仙算账去了。
流离在洞里饿了三天三夜,直饿得眼冒金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此处是獓因老巢,上古神兽栖息之地,凡人根本就进不来,她连奢望爹娘能来救她的想法都不能有。
要是獓因再不回来放了她,她恐怕就要饿死了。
封印外不时有妖兽走过去,形状各异。有的注意到她,趴在结界外对着她龇牙咧嘴,上蹦下跳地吓唬她。
她实在饿得厉害,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保存体力。
她是被一阵光电撞击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