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 Sera, Sera,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
What will be, will be.
苏眉听着,只觉得这歌似在哪里听过,回想着道:这歌好像是?
虞绍珩点点头:就是上次我们一起看的电影,《擒凶记》里的。
我想起来了。 苏眉眉眼微弯,笑着说:是《Que Sera, Sera》,唐恬很喜欢,还抄了谱子 她一说到唐恬,面上的笑容便不由自主地散开了,一边怅怅盯着那女歌手,一边慢慢呷着手里的饮料。
虞绍珩见状,心中起疑,面上却仍旧挂着淡然的笑意,见舞池里渐渐有了相拥而舞的人,便起身走到苏眉身旁,跳支舞?
苏眉捧着杯子摇头:你要是想跳,请别人吧,我不会。
我教你。
苏眉仍是摇头,话却说得十分诚恳:我真的一点儿都不会。我会的话,我可以跟你跳的。
烛光下,她向上仰视的眼神明亮而腼腆,脸颊上泛着两抹娇艳的红晕,眼皮上也仿佛也染了一层薄红,隐约透出一种羞涩的妩媚。
凡事总有第一次,不学永远都不会嘛。虞绍珩索性把她手里的玻璃杯拿开,拉住了她的手。
苏眉觉得自己应当推拒,然而被冷饮镇凉的手指一落入他温热的掌心,便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瞬。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牵到了舞池里。
我什么步子都不会 她尴尬地辩解。
他却笑微微地揽住了她的腰,其实在这儿跳舞,根本不用会。虞绍珩把她揽到自己身前,你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苏眉被他轻轻一带,只觉得自己几乎贴到了他胸口,若有若无的压力在她肌肤上盘桓摩挲,让她的脸颊和胸腔同时炙热起来,思绪也开始变得混沌而飘忽,她连忙推他,却被他提前按住了双手:
眉眉,跳舞而已,你是大人了,要有礼貌。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大概是说,他们跳舞不过是个社交礼仪,这她知道,可是跳舞需要靠得这么近吗?虽然她没有跳过,但在她印象里,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惶惶然去看身边的人,却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对男女,窃窃私语的脸庞几乎贴在一处苏眉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脚尖像是踩在绵软的毯子里,根本踩不准拍子,全赖他揽着她在舞池里飘摇。
柔美清新的女声还在继续:
When I grew up and fell in love
I asked my sweetheart,
What lies ahead
Will we have rainbows day after day
Here's what my sweetheart said
Que Sera Sera
天花板上的金属鸟笼慢慢摇荡起来,繁艳的花朵和金属流光晃在她眼中,带来轻微的晕眩。她赶忙闭上眼,把额头抵在他胸口,不要跳了,我好像有点头晕。
虞绍珩抚了抚她的头发,下颌在她发间厮磨着,柔声道:就这半支歌,很快就唱完了,你迁就我一下。可能是这里有点闷。 说着,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她的脸,心里却好笑,她果然是没喝过酒,一杯都没有喝完,就这样;尤为绝妙的是,她既没喝过,就没醉过,也就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曲既终,虞绍珩揽着苏眉回到桌边坐下,关切地看着她,道:现在还晕吗?
苏眉坐在椅子上,便觉得身子稳了一点,好一点了,可能舞池里光线晃来晃去,不舒服。
虞绍珩点点头,建议道:我再要杯饮料,你喝一点提提神,我送你回去。
嗯。 苏眉托着腮应了一声,眼中水色盈盈,自觉是因为跳舞的缘故,身上发热,正好需要喝一点冷饮。
26、木笡(一)
苏眉又喝了半杯,人坐在椅子上犹觉得飘,昏沉中依稀有种从未体会过的松弛解脱,墙壁上的丝绸帐幔如涟漪般此起彼伏,仿佛有奇异的诱惑潜藏其中,他就坐在她身边,他身上的白檀清气压过了四周的幽魅甜香,苏眉只觉得自己胃里像是点了盏小暖炉,热热地向上翻腾,她忍不住再去拿杯子,却落了个空虞绍珩推开杯子,柔声道:我送你回家?
苏眉茫然看着他想了一想,点头道:要早点回去,还要喂小猫。
虞绍珩轻笑道:你就叫它小猫?
苏眉亦是微笑,我给它起名字叫芋头。
也不怎么好听啊。虞绍珩说罢,见苏眉托着腮,眸光迷离,不再答话,便揽了她出来,放在副驾上用安全带系好。
车子开过两个路口,忽听身旁有嘤嘤啜泣之声,虞绍珩拍了拍苏眉,道:怎么了?哭什么?
苏眉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紧闭双眼低低啜泣。他只好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停车,撩开遮住她脸颊的长发,眉眉,你怎么了?
苏眉脸上湿漉漉的,大颗的眼泪从睫毛里渗出来,嘴唇抿得很紧,鼻尖并眼皮都哭得发红,额角淡淡的青蓝色血管浮凸出来,如一痕纤细的叶脉。虞绍珩把她揽到自己肩上,心中轻叹,她这回哭得倒很斯文,像是个寄住在亲戚家的小孩子,受了委屈又怕人知道。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林如璟的事,还是想起了许兰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