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愠怒地瞪着他:我才不是什么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你们让开!
那袁爷笑道:这个地界儿的小娘皮都是粉头,就算你原先不是,来了也就是了。啧啧,倒还挺标致的。说这,抬手就去捏唐恬的脸颊,让我了摸摸脸蛋儿滑不滑。
唐恬又惊又怒,挥臂打开了他的手:滚!
哎呦,小娘皮有几分辣椒性子。那袁爷搓了搓手,涎着脸跟边儿上两个杂役努了努嘴:不让摸?老子还调教你接客呢!
那两个杂役得了指令,立时就要上前拉扯唐恬,唐恬惊恐地转身要跑,不防身上的挎包被人拽住,一把将她拖了回来。救命啊!流氓,滚开!唐恬不顾一切地手抓脚踢,一边高声叫骂,一边竭力挣扎,两个杂役一时竟按不住她。正纠缠得不可开交,那袁爷骂骂咧咧地凑了上来,黄汤灌懵了吧?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住!废物!口里骂着,劈手就给了唐恬一记耳光。
救唐恬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空白一片,后头半声呼救也哽在了喉咙里,恍过神来再想呼救,已有一个杂役把她的围巾硬扯下来,直接绑到了她口中。
那袁爷得意地一笑,骨节嶙峋的食指在她热辣辣的脸颊上刮了一下,不让摸?老子想怎么摸你就怎么摸你。说着,竟顺势在她胸前抓了一把。
唐恬恐慌至极,却叫不出声,拼力挣扎了两下,旋即便被死死按住了。那袁爷看着她一行眼泪流出来,更是得意:你这个小娘皮也算胆子大的,弄跑了翠晴阁的人,老鸨到我大哥那儿卖骚哭穷,叫老子好吃了一顿排头,哈!你他娘的还敢再来?好!你弄跑了一个,就得还我们一个。说着,又捏了捏她脸,对两个杂役道:这个可比那个标致,咱们也不吃亏。
唐恬这才省悟原来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她骇怒地死盯着眼前的人,那袁爷却不以为意,你尽管瞪,老子现在就消遣你!
13、月慢(二)
三个人连扯带拽地把唐恬拖到一间光线晦暗的偏房里,里头一半地方都摞着旧家具,那两个杂役一进门便把唐恬按在了地上,那袁爷冷笑着踢上门,就过来扯她的大衣。唐恬嘴里喊不出来,人又被按住挣脱不了,闭紧了眼睛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淌出来,就听自己大衣上的纽扣接连崩开,而让她背脊发冷的声音偏偏近在咫尺:嘿,一个小丫头非穿得跟个男人似的,回头爷给你做两件儿缎子衣裳,一边说,一在她身上摸索。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喧哗,人声纷纭中,只听一个年轻的男声火急火燎地大喊:唐恬!唐恬!你在吗?唐恬!
唐恬听得是叶喆的声音,便如在黑雾里见到一隙日光,把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都挣了出来,却什么讯号也传不出来。那袁爷见状,嘿嘿一笑:小乖乖,你的相好儿找你来了?放心,就是巡警,也不敢到堂子里搜人,他找不着你。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伴着女子的惊叫,听上去竟像是有人在放枪,袁爷和那两个杂役面面相觑了一瞬,便听外头那年轻人又喝道:
叫所有人都给我滚出来,立刻,马上!要不然小爷拆了你们院子。
啊呀!叶少爷,您息怒,我这就给你找人,我真是没看见有什么姑娘进来啊!这脂柔粉腻的女声却是袁爷和那两个杂役都熟识的,正是这蕊香楼的老板,哎,叶少爷,叶少爷,求您先把枪收了,这再走了火
三人一怔,那袁爷皱眉道:你们蕊香楼有姓叶的熟客吗?
那两个杂役想了想,俱都摇头,忽然一人灵光乍现,身上带枪的不会是叶家的人吧?他这么一说,自己的脸色先白了白,按着唐恬的手已经松了。
那袁爷一听也变了脸色,正愣神间,唐恬已抽出一只手来,拉掉了嘴里的围巾,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喊:叶喆!叶喆,叶
她猛然一喊,几乎是喊在那袁爷的耳边,袁爷吓了一跳,连忙去捂她的嘴,然而就是那两声也已经够了。
其实这两天唐恬在附近晃悠,叶喆就猫在如意楼消磨。
樱桃是个顶灵通的人,四马路大大小小的堂子,一多半儿她都去唱过大鼓书,唐恬跟小娘姨们打听堂子里的事,她一知道就给叶喆打了电话。叶喆既怕唐恬碰上什么麻烦,又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在花街柳巷里混得如鱼得水,便自己坐镇如意楼,叫樱桃打发些小姊妹去盯唐恬的梢。
起初,有人来说唐恬跟着个小娘姨往蕊香楼去了,他还没太在意,只是心里取笑:这小油菜真是要是旁人知道她逛堂子逛得这么有兴致,谁还敢娶她?要是她被人打出来才好呢!这小丫头又蠢又犟,不识人间险恶,不吃点亏不会长记性。
可樱桃思量了一阵,忽然犹疑着对叶喆道:咱们去看看吧!蕊香楼和翠晴阁都是麻二哥手底下一个叫袁宝儿的在照应,上回唐小姐放了翠晴阁的人,袁宝儿还被麻二哥罚了,他找了唐小姐好几天呢!要是不小心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