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啊。
这么想,我的骨头更疼了。
银河医疗技术当让强,罗兰让我服用了一颗胶囊,据说能一下子就治疗好我的骨裂。
我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米粒大的白色胶囊,产生了一种面对赤脚医生的错乱感。
因为在他的地盘上,死掉太容易,他不可能用下毒的方式害死我,所以我没有犹豫就吃了。
然后我感觉到胶囊顺着我的食道滑了下去,在落入我的胃部之后,可能迅速溶解了,因为我感觉好像爬出了虫子之类的东西,使得我胃部一阵难受。
不会吧,下蛊?有必要?
罗兰再次“看”懂了我的想法(读心术?),说:“放心,不是蛊毒,而是微型医疗机器人。”
这个我在小学时的科学杂志上读到过,当时还只是对未来的猜测,说将来会研究出微如米粒的机器人,进入人类的身体去修复细胞。
可是我这是外伤吧……
怎么都应该躺在治疗舱里修复身体吧?
我回想起我钟爱的电影《第五元素》里的场景,以及各种星际小说里的描述——女主角开机甲受伤,然后往治疗舱里一趟,满血。
罗兰笑了一下:“高端的产品自然是给自然人的。”
好家伙,就是暗示我区区人造人的后代不配呗。
啊,你们星际人真高贵,气死了气死了。
不过米粒机器人确实好用,我感觉到有蚂蚁在小腿上游走了几圈,之后就不疼。
我礼貌地跟罗兰道谢。
罗兰笑笑:“你其实不用伪装,我知道你们都恨我恨得要死。”
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我倒是不恨罗兰,罗兰又不是蓝星人,看我们就跟看蚂蚁一样,而我们看蚂蚁又何曾仁慈过?私以为也不必仁慈,反正我是做不到像电视里唐三藏保护并放生蚂蚁那样的慈悲。
罗兰大概又读心了,好心情地说:“我给你换一个单人寝室,在下一场比赛开始前,好好享受最后的人生吧。”
他也不相信我能活着走出去。
没事。
我也不太信。
单人寝室挺好的,就是有些无聊。
我每天除了三餐和三场比赛的时间之外都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研究星网上的信息和数据。我觉得,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今天我一定更看更多的信息,更广阔的“宇宙”,哪怕只是通过星网。
不过星网可以进入全息模式,我跟亲眼去看的区别不是特别大。
——那个发卡一样的光脑会强烈刺激我的脑细胞,让我的五感大幅度提升,但感知到的是数据营造的虚拟刺激,这样我就会宛若身临其境。这种不需要后脖子开个豁口或者皮下植入的非侵入式脑机接口,让我感觉很不错。
说起来,我这样好像又变成了宅,只不过是星际版本的宅?
突然想要打把游戏了……
我也只是想一想,打游戏的话时间流逝太快了,很快转眼就会来到死局前。
不过就算我励精图治,也没能阻止下一场比赛的到来。
机械音循环通报:“第123场,蓝星人编号233 vs 红星人编号666,请以下成员于明天晚上9:00登上擂台——第123场,蓝星人……”
编号666我有印象,稍微查了一下笔记,我就发现正好是那天碰见的跟阿华有些像的人。
“时间能力者吗……”我喃喃自语,“麻烦了。”
好吧,这只是我模仿日漫角色口吻的装b之辞,其实是完蛋了,让我躺平去世吧。
第42章 玛雅文明篇
比赛前23小时,楚臣来找我聊天。
在这种青春奇幻故事里,一般聊天都是在天台,可惜我们现在人在深海,没有天台,楚臣选了个可以虚拟景观的休息室,他将环境设置成了末日前买票可见的园林景观。
小桥流水,碧松假石,如果再各自穿一套古装,就完美了,可惜现在我们身上都穿着基地发的统一服饰,太空风格的紧身作战服,蓝白两色。——如果是红星人就是金红两色,绿星人就是黄绿两色。
如果忽略紧身衣,光看楚臣那张典型的中式美男脸,会觉得他跟这景色特别的搭,他长得剑眉星目,跟青竹翠柏一样,是跟阿华截然不同的风采。
楚臣坐在朱色水榭之中,我穿过水上长廊,来到了水榭之中,一路都在感叹,这家伙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这么风雅,不愧是“道长”吗?上一世他成为鬼画组组长之后,由于身份早已被直播曝光,所以迷妹迷弟无数,他们都亲切地叫他“师兄”或者“道长”。
我一在石凳上坐下就道:“你也是来给我送别的吗?”
楚臣抬头看向我,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木簪盘发的年轻道士。
楚臣:“你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赢了,我倒是可以不管阵营输赢,靠ID收入来换取离开的名额。倒是你,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到办法帮我赢了?”
“我没有摆阵仗。”楚臣顿了顿,“我只是不希望在最后,你看到的是深海。”
“哈,果然是临终关怀……”
楚臣像是憋着什么话,半晌,他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们逃跑吧。”
逃?如果是小时候看的少年冒险文学的主角的话,确实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们总是神奇地能在各种环境中逃走,哪怕是深海,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啊,哦,应该说“我只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