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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_分节阅读_166
    重生之娇娥锦绣 作者:黑线

    刘奭站在树上,瞧见王奉光和狗监带着狗撵了过来,于永一身是血,又跟了上来。妹妹和广哥被娇娥护在怀里,还好,还好。

    “长乐叔,您要小心。”

    “喏,太子殿下只管放心,以前戴叔叔跟着你父亲打猎,曾经徒手打死熊呢,”戴长乐自我吹嘘了一通,只为了宽刘奭的心。

    熊已经入了林子,一路寻了过来,戴长乐的呼吸都要停顿了,几乎能将自己憋死过去,黑熊路过的地上都是淋漓的血迹,猎犬们已经循迹而至,犬吠和熊吼声交杂在一起。

    戴长乐知道,只要拖到狗群和虎贲们撵上来就行,太子在树上,只要不掉下来,比在那里都安全,他将佩刀攥的紧紧,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猛烈跳动。

    两只高大的猎犬已经率先找到了黑熊,扑咬了上来,但显然不是黑熊的对手。黑熊准确地找到了树下,对着树梢的刘奭大吼了一声,戴长乐瞅准时机,将手中的佩刀捅进了黑熊的胸前,没柄而入,又抽了出来,黑熊转过身来,两只猩红的眼,怒视着戴长乐,身后又有几只猎犬袭了上来。

    黑熊压根不理会猎犬的撕咬,伸出一只大掌朝戴长乐拍了过来,戴长乐知道利害,朝后跳了几步,黑熊扑了个空,低吼了一声,另一掌接踵而至,戴长乐被树根绊住,转不太开,正想着完了,蜂拥而上的猎犬将黑熊撕咬的不耐烦,腾出一只熊掌拨开猎犬。

    趁着这个功夫,戴长乐又乘机朝左后方跳了几步,想将这黑熊引开。

    黑熊却不再跟上,又转向刘奭在的那棵树,于永此时已带着余下的虎贲们跟了过来,于永跃到树前,一刀一刀地戳在黑熊的肩膀和前胸的位置,一人一兽围着那棵树打转,于永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只是麻木地一刀接着一刀朝黑熊刺进去,拔出来,躲到树后,再冲出来刺进去。

    黑熊发出阵阵吼叫,熊掌不时地拍在树干上,戴长乐焦虑地朝树上看去,生怕刘奭被震了下来。

    刘奭紧紧抱着树干,在树上看着众人与黑熊周旋,虎贲们用力地将戈戟戳中黑熊的后背,于永在前逗弄,那熊慢慢的不动了不吼了,于永给出了最后一击,也许是刺中了心的位置,那熊像个人一般,大声呻吟,倒在地上死了。

    虎圈里也传来了一阵虎啸,刘奭竟然听出了悲凉。

    于永也倒了下去。

    这次事发突然,但好在皇子和公主们都没有受伤,死了五六个小黄门、十几个虎贲,于永背上和左臂上被抓伤,深可见骨。

    王皇后立即传了太医令来,给于永疗伤,还好未伤及内脏,只是与熊缠斗时脱了力,多多将养即可痊愈。

    几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坐在椒房殿,等着家人子熬制安魂汤,听说于永没有性命危险,都欢呼起来,他们这几个孩子如此这番,竟有了同患难之感,于永已不再只是个臣子,而是个亲人或者好友了。

    刘钦脸色一直惨白,一向勇猛的二皇子今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戴长乐不免有些担心,刘钦一言不发,默默喝了安魂汤,便告别皇后,回了张婕妤处安歇。

    王皇后忙着照料刘奭和刘念,也没有放在心上,让小黄门和得用的家人子一路护送到了张婕妤处。

    倒是大公主刘施的生母华婕妤听到消息后,连忙赶到椒房殿,像个老母鸡一般,张开霜翅护住刘施,念叨个不停。

    华婕妤是刘询刚称帝时入的宫,年岁已大,只有这一个女儿,看得如同眼珠一般,看起来比刘施受的惊吓还要大。

    刘施不好意思地瞧了瞧娇娥,娇娥却很能体会华婕妤的心情,她紧紧地抱住广哥,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方才那一幕太过于血腥,弟弟还小,魂魄未稳,若是被吓出了事该怎么办,又万幸太子无事。

    娇娥觉得像是在鬼门关门口绕了一圈一般,这富丽堂皇皇宫真是可怕的厉害。

    刘询闻讯从上林苑赶回,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王皇后已经命太医好好看过这几个孩子,又哄着刘奭和刘念都在椒房殿睡下。

    娇娥姐弟也被她用好言好语安抚了一番,又赐了玉如意压惊,由戴长乐派人将姐弟两送回家中。

    林氏的月份越大,怀的越不安稳,娇娥和广哥都瞒着林氏,夏婆子吓得在院子里摆了火盆,烧了艾草,熏得到处都是烟,非让娇娥和广哥跳个几次驱邪,又嘱咐着这两日身体若有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小孩子的魂魄不稳,受了惊吓,若有了失魂症就麻烦了。

    皇宫里龌龊多啊,赵义摸着广哥的小脑袋感慨,林天也被吓得不轻,叫娇娥和广哥日后只管称病,皇宫里还是少去为妙。

    刘询是在阴谋中出生的,他出生后没多久,家人就全都没了。

    在掖庭长大的他,一向知道这皇宫里充满了阴谋和龌龊,看着喝了安魂汤陷入沉睡的刘奭和刘念,刘询咬牙切齿,他和许平君的这点血脉,就这么让这些人容不下吗?

    王奉光查出,太子身上被熏制了熊胆和马茜草熬制的药膏,这种味道能够在春天吸引到冬眠刚醒来的成年雄熊,是深山老林中经验老道的猎户们采用的法子。

    听戴长乐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当时的景象,刘询自行减去了自吹自擂夸大其词的部分,但即使打个折扣,也已经及其凶险了。

    当听到戴长乐说当时太子让弟妹们快跑,黑熊的目标就是他时,刘询的心猛地一缩,小小的刘奭在这后宫已经有了直觉,面对危险的直觉,生为太子,这类危险将会不断出现,防不胜防。

    ☆、第135章 开府

    戴长乐见刘询脸上颜色难看,插科打诨道:“太子殿下颇有皇上的风范呢,站在臣的肩上爬树,就象当年皇上站在臣的肩上爬墙一般,又稳当又快。”

    刘询没什么好脸色,瞪了一眼道:“朕封了刘奭做太子之后,还一直没有给他开府,你日后便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做太子詹事吧。”

    太子詹事是太子府中第一人,秩俸二千石,戴长乐被这个好消息惊的说不出话来,大张着嘴,更象个没有合上的抽屉了。

    “太子的命是你舍身相护救来的,日后你就跟着太子吧,”刘询铁了心,要给太子打造一个铁班底。

    昔年,魏相和许广汉担心太子的安危,建议由许广汉的弟弟许延寿亲自率兵保卫太子,被疏广劝阻,说:“太子是大汉的太子,不是许家的太子,不应当行事如此小器,让太子远离了臣子们。”

    刘询当年觉得有道理,现在想来,刘奭总是身处险境,就是没有心腹,就是刘念所说的心腹。

    没有心腹的太子是危险的,即使宫里有着支撑他的王家也是一样不成。

    戴长乐从未想过刘询会将他指给太子,等回过味来,百感交集,道:“臣一定为了太子,肝脑涂地。”

    以太子詹事的身份呆在太子身边,就意味着将来太子登基之后,戴长乐是新皇身边的第一人,不仅当下的富贵,就连今后的富贵都得到了保障。

    “史丹那边……”戴长乐有些疑虑,史家对刘询也是有大恩的,太子詹事的位置给史丹其实更合适。

    “你又不会一直做太子詹事,如今太子还小,你先护着他吧,你若是改不了嘴巴大的毛病,太子詹事又能做几年呢?”刘询斜斜看了戴长乐一眼。

    不得不说戴长乐除了嘴巴大点,性格痞赖点,眼光短浅点……但是很忠心,这样的人放在太子身边,也还算妥当吧。

    “敢情皇上还没过河就打算拆桥啊。”戴长乐明白了,苦着脸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刘询懒得和他废话,叫了弘恭来,宣了几道旨意。

    太子开府,戴长乐为太子詹事,夏侯建为太子太傅兼太子门大夫,严彭祖为太子少傅兼太子洗马,于永不再担任虎贲中郎将,改任太子卫官,负责太子安危。

    赐黄金百斤给虎贲中郎将于永,保护太子身死的虎贲郎和小黄门均厚葬,并赐黄金十斤给家人,赐狗监黄金二十金,太子身边的中黄门、小黄门、家人子均下掖庭,虎监、熊监、六厩监下掖庭,均由掖庭审讯,找出真凶。

    其实这个真凶,刘询也心中有了数,能谋划这样事情的人得对王奉光的性情、两个皇子的行踪掌握的很清楚,此人的目的除了要对付太子,只怕还想对付赵家的两个孩子。

    黑熊发情,只会追着目标,不会伤害到其他人,谋划者未必敢直接要了太子的命,但太子素来胆小,前次在腊日就受了惊吓,病了一场,如今直面黑熊,说不定就能吓个好歹出来。若是太子有了事,只怕王家和赵家姐弟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真是一环套着一环。

    无人时,刘询方抽出佩剑将几案砍掉一角,凤目微眯,紧抿双唇,若不是……哼!

    这一夜,皇帝留在椒房殿,亲自守着一双小儿女,直到天明。

    刘奭醒来后,除了脸色略微苍白,觉得疲累外,竟然没有象腊日驱疫那般大病一场,还安慰一脸疲惫的父亲,也不再象以前那般为身边人求情,刘询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

    可刘念却没有这般好运,昏睡了几日,醒来后每日都要发几个时辰的低热,太医说长公主是受了惊吓,小孩子魂魄不稳,需要好生调养。

    刘询看着那酷似许平君的小脸烧的通红,心中大痛,张婕妤也派了家人子,前来求皇上去看刘钦,一向身体健壮的刘钦当日回去并没有什么事,却在第二日发起了热,慢慢说起胡话来。

    听了此言,刘询眼中神情复杂,最终还是去看了刘钦,回到椒房殿后,皇帝心情很不好,又叫来弘恭宣旨。

    命张彭祖为虎贲中郎将,封刘钦为淮阳王。

    张千秋本不知情,见皇上前脚给太子开府,后脚就封了二皇子为淮阳王,心中觉得奇怪,仔细盘问之后,才知道竟然在宫中发生了这种事,张千秋气的十个手指发抖,找到张延寿,劈头就骂:“你不知道霍家怎么倒的?为何自作主张?”

    “皇上并未相疑,否则怎么会封二皇子为淮阳王?”张延寿争辩道。

    知道赵家姐弟频频入宫,和太子交好,张延寿就想到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太子被疏家叔侄教的懦弱,腊日驱疫鬼都能吓出病来,多受几次惊吓,就算是身后有王家和许家又能怎么样?即使吓不死,大恐伤肾,做人的根本也会坏了,这样的太子又有什么用?

    可是没料到太子竟然没事,刘钦反而病了,张延寿正在这里犯愁呢,大哥却来胡乱指责了,若是三弟就会想着法子帮着自己。

    “真是气死我了,父亲不是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吗?我也再三叫你不要带着三郎胡闹,”张千秋实在不懂这个弟弟。

    “父亲就是太谨慎了,皇上又不是武帝,太子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