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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试药郎 第17节
    她踏入狼藉一片的屋内,地上除了那具不知死活的人影外,散落了一地的花瓶碎片与其他物件,那染血的木椅斜躺在一旁。光是看着便知当时场面有多激烈。
    梁纪倩沉默严肃,魏钰则低声咒骂一句,抬脚狠狠踹了关若薇一脚,女人壮硕的身子一颤,仍旧没醒,梁纪倩怕魏钰真把她踹死。连忙拉着她出去。
    “弟子们还在外头忙活,你去看看她们。”
    曲雁每扫过一处,眸中冷色便多上一分,梁纪倩前脚刚劝完魏钰,后脚看见大师姐的眼神便心间一梗。
    在探查过关若薇身上伤痕时,梁纪倩低声道了句,“下手够狠啊,奔着要她命去的吧。”
    大师姐的男人可真够狠厉,他分明能将人直接砸死,还特意留了口气让她苟延残喘,这力道把握的也够精准,她暗暗心惊。
    “大师姐。”梁纪倩有些头疼。
    曲雁幽幽看向地上之人,“关起来,先留她条命,我有用。”
    师姐既说此话,那等待关若薇的定然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事,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梁纪倩本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信上的内容,她脸色一下便沉下。
    惊吓过度的许粽儿被喂下安神汤,可当天晚上仍吓起低烧。
    他梦见自己被淫贼一直追着跑,他害怕的要死,慌不择路闯入一间屋子。在那间逼仄幽暗的屋子里,他看见大师姐手中握着把小巧的匕首,正把它从身前人的喉后拔出,鲜血溅了一地。
    许粽儿捂着嘴缩在角落流泪,屋内一共十几个人,皆死在那柄匕首下,他看着往日温良和善的大师姐朝自己走来,染血的笑脸看起来可怖至极。曲雁如同修罗再世,正滴血的匕首抵在许粽儿喉间,温柔的声音催命般响起。
    “你看见什么了。”
    许粽儿从噩梦中惊醒,他恍惚许久才意识到方才是梦。
    而距离他撞破那场凶案,已过去三年多。
    …………
    浴池垂下的轻纱被掀开,曲雁看向睡在玉床上的身影,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唇角勾起抹终年不变的笑意,抬步轻轻踏上玉阶。
    方才自己回来时未在侧屋见到他,心间竟有一瞬慌乱,担忧他真出了事。若非是嗅到这熟悉的药香,她怕是要将这谷内外掀翻。
    他应是刚泡完药浴,身上只披了件外衫,看起来睡的极沉,那便由他多睡会吧。
    曲雁起身拿来药箱,将针灸所用之针铺在软裘上,又拨开齐影半干的发丝,本沉睡的男人睫毛一颤,幽幽睁开眼。
    “要施针吗?”许是刚睡醒,他声音有些沙哑。
    齐影看着曲雁手中银针,在得到回答后便坐起来,背对着将衣裳褪下,他睡了半个多时辰,背上不知被什么硌住,竟印出一半红痕,而从前的旧疤痕已淡下许多。
    曲雁垂眸掩住神色,脑中却莫名浮现今日那封信的内容。
    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她眸色一冷,站起身子走到房内一侧,随手扯了条细布回来,面色有几分阴沉。
    齐影半响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茫然过头去,便见曲雁手中拿着细布往回走,用冷着脸捏起银针。他人倒是清醒了,只是茫然全化做不解。
    他正研究着这是何意,便见曲雁再度在自己身后坐下,于是不解道:“用布做什么?”
    他是跪坐在床上的,许是屋里闷热,脸颊早透出几分绯色,又因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此刻一回头,肩身的发丝便落了下,更显几分勾/人。
    曲雁指尖一用力,那枚用来针灸的银针竟生生断在她手中,而她唇角笑意一僵,眼底划过几分晦暗。
    他怔怔看向曲雁手中断针,面上有些无措,他启唇又阖了几回,最终与曲雁晦暗阴沉的眸子对上。
    齐影瞳孔蓦地一缩,在那瞬间绷紧起身子,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危险感。
    第二十二章
    “你……”
    齐影声音有些发颤,然而就在他开口之际,曲雁已垂眸将断针收回,当着他面把自己眼睛蒙上才幽幽开口。
    “没什么,不是叫你休息吗,怎么来这了。”
    齐影眸子一眨,再试图去感受时,方才感受到的危险已无处可寻。而身后的女人眼中情绪被白布遮掩,唇角挂起那抹熟悉的弧度。
    一切都如平常一样,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我睡不着,便来了。”齐影顿了顿,又握紧拳头问了句,“你为何又蒙上眼睛?”
    他不认为方才感受是他的错觉,可惜曲雁并未回答自己。
    齐影转过身子,紧绷的身子却未放松,隐在身前的手紧握成拳,齐影阖起眸子提起十二分精神。
    可若曲雁要杀他,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
    曲雁轻声开口,“往后来些,我为你施针。”
    齐影一边感受着周遭气息,一边将压在心中很久的疑问问出,“许粽儿为何如此怕你?”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直到他忍不住回头去看,曲雁唇角笑意更甚,可齐影不认为她是真的在笑。
    “我也不知晓,许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齐影很熟悉曲雁话中之意,他曾在很多种口中都听过这句话。他心中一跳,对于是何不该看的东西,心中已大概知晓。
    泛着凉意的指尖按在齐影后颈处,极为缓慢的拨开他的发丝,又遏着他的下颚将他头转回去。
    曲雁以往待他皆动作轻柔,可今日不知怎么了,指尖力度极重,待松手时,齐影下颚处已出现红痕。
    他未出声喊痛,只低头看向身下的软裘,心间慌乱异常,他摸不清曲雁到底是何意思,但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曲雁的声音从后侧响起,回答他方才问的问题。她声音极轻,掺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不蒙上眼,我会起别的心思。”
    齐影心间一颤,猛然瞪大眼睛,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曲雁不是要杀他,而是想要他。
    他静静感受着银针刺入肌肤,阖上眸子无声吸了口气,在曲雁施下第二枚针前。他僵着转过身子,抬手自己拔下身上那枚银针。
    齐影抬手扯下曲雁眼上白布,那双漆黑透亮的眸子抬起,他说的极慢,尾音有股莫名的沙哑,还有颤抖。
    “那便别蒙了。”
    空中弥漫着潮湿的草药味,他抓住曲雁衣袖的手轻轻一扯,却没扯动。
    莫不是他又会错意了。
    空气诡异的沉默了一瞬,曲雁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的他心慌,齐影指尖捏着针,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再把针扎回去时,他被女人从堪称动作粗/暴的拖过去。
    银针散落在一旁,齐影瞪大眸子,无措的承受着曲雁袭来的吻,这比他想象中的感觉更为怪异。腰身被紧扣住,他手中紧拽着那衣角,生/涩且笨拙的回应。
    呼吸都牵动着肺腑燃烧,唇齿纠缠间,他尝到那抹熟悉的铁锈味,齐影不自觉发出声闷哼。
    曲雁眸色沉的可怕,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离开时,齐影微张着嘴瞪大眼眸,似乎不理解她为何停下来。
    曲雁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声音微微嘶哑,几乎是咬牙切齿在说。
    “你疯了。”
    曲雁松开桎住男人的手,匆匆起身将外衫扔在他身上,藏于指缝的银针下意识刺向自己掌心,在感受到那痛意时才阖上眼。
    齐影记不住,她不能跟着脑子一热。
    再睁开时,那压抑许久的情绪已藏于深处。
    齐影握着衣衫的手顿了顿,他有些不太理解曲雁的行为,那绯红的面色茫然无措,最后看向已于平日无异的曲雁,声音有些沙哑。
    “我、你不是说……你想……”
    齐影能感受到曲雁方才的急切,可为何又截然而至,他并非大家出身,自然也不懂那些对阁中男子的约束。对于此事的了解全源于当年坐房梁看过的,此刻脑中更乱成浆糊。
    他本以为是自己哪做的不对,正披着衣衫起身想问时,女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若忽视她攥出青筋的手掌,曲雁确实将自己情绪压的极好。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吃什么药。”
    齐影动作一愣,后知后觉被点醒,他体内忘尘的余毒未清,至今仍在喝那苦涩异常的汤药。而引起忘尘发作的引子,除了十日散发作,还有一种情况。
    那便是曲雁曾言的‘鸳鸯情浓时’。
    若在继续下去,那蚀骨之痛发作,他即便不死也要被折磨好歹。
    “对不起……”
    齐影喉结一滚,那抹红痣看起来更为鲜红刺眼,曲雁极力克制自己目光不往下去,她转身离去,只匆匆留下句。
    “我去给你拿套衣裳。”
    隔着那层轻纱,齐影安静换着衣衫,而曲雁则心思乱如缠丝,今夜的举动太过出格,完全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与齐影不应是这种关系的,若是没有今晚那档子事,她必不可能失控至此。
    曲雁将关若薇在心中凌迟一遍后,忽而自嘲般的轻嗤一声,握紧的手腕又松开,终于在心中承认自己所想。
    无论有没有那封信,结果都是一样的,齐影只不过是提前撕开了这层窗户纸。
    时间缓缓过去,月白衣角出现在眼前,曲雁抬起眼眸,齐影正站在自己身前,他嘴角紧抿着,红肿的唇上残留着几丝血痕。她心间竟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涂嘴的。”曲雁把手中小罐递给男人,又没忍住问了句,“疼不疼。”
    她力道不小,可男人只摇摇头,垂下的发丝遮住他面上情绪,他沉默着跟着曲雁走出去,谁都没有言语。
    可就在这个静谧的时候,齐影肚子忽而叫了。
    在曲雁看过来时,他脸颊一烫,下意识压住自己的肚子,待那阵肚子的叫声过去后,他只想快点缩回房里,蒙在被里不见人。
    “晚上没吃饭吗?”
    见他点头,曲雁笑的有些无奈,“怎不吃了饭再去药浴。”
    齐影低声喃道:“……我忘了。”
    “你怎么什么都能忘,自己的事也记不住,你回去等着。”曲雁虽是在训,可语气却是轻的。
    齐影没有言语,只乖顺回了屋内等着,他耳根烫的通红一片,满脑子便是方才浴池中的一幕,涂了药膏的唇瓣被他咬住,独自品着他太过熟悉的铁锈味。
    曲雁将剩的饭食热了些,端来齐影的房间看他吃,她虽也未用膳,一想起方才的滋味,再看这些寻常饭食,便着实没胃口。
    “少吃些垫垫,不然容易夜间积食。”
    但曲雁已想通自己的心思,她向来不会为难自己,于是此刻便没了拘束,坐在齐影对面安静看着他吃饭。
    只看得齐影浑身别扭,连菜都吃不出味道。
    囫囵填饱肚子后,齐影喉结滚了滚,抬眸正正看向曲雁,她神色与平常无异,甚至眸中的笑意更甚几分,好像从头到尾不自在的只有他一人。
    “……我还有一件事忘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