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舟急的直哭,“姐姐……你别吓我……”
“啪嗒”——
门被一阵大力推开。
温逸进屋,连忙将人拦腰抱进怀里,后面跟着闻声而来的宋暮归,她急起来,声音特别大,“情情怎么了?”
迷糊间,周之情意识回笼,察觉到她的腰贴着温逸初的身体,小手紧紧地揪住裙摆,想挡住腿上的那些湿痕,却被他反手握住,“别乱动。”
看见一旁的宋暮归,周之情皱眉挣扎,“你松手……”
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手指捏住她的指骨摩挲,带着安抚的力度,又不容抗拒。
两人肌肤相贴,周身铺面而来都是他的气息,凛冽而又强势,周之情不安地抬眸,撞进他那双深长的眼,不带任何情绪。
他垂眸,神色淡漠,下颌线绷紧,似乎在生气。
周之情想睁开眼,看得更清楚,却撑不过脑袋里的星星,晕了过去。щǒǒ⑯.νI℗(woo16.vip)
不知昏睡了多久,周之情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脑袋很沉,眼睛却睁不开。
手背微凉,针刺般的疼痛,她刚动了下,视线恢复,一道阴影落下来,摁住她的肩膀,接着是熟悉的嗓,“要拿什么?”
周之情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脑袋中闪过一些画面。
“我……”
她开口,嗓音是说不出的干哑,不会儿,温逸初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送到她的面前,“喝点水。”
周之情抿了口,湿意从喉咙蔓延,确实舒服不少。
她抬头,笑了笑,“谢谢。”
温逸初收回水杯。
周之情悄悄打量身旁的人,他绷着脸,侧脸线条冷硬,格外沉默。
“情情,你醒啦!”
一阵尖锐的嗓,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不远处,宋暮归搂着温晚舟叁并两步地朝这边赶,“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眨眼的功夫,一大一小两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宋暮归忍不住地数落,“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好好吃饭吗?”
“低血糖还跳了这么久的舞,你真是不要命了!”
“求求你,下次再疼的话,说出来好不好!别硬撑了!”
……
一旁,温晚舟也愧疚地垂下脑袋,“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难受,还非让你跳舞。”
周之情从练舞起,就被母亲刻意控制饮食,已经习惯。
只不过这个星期,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才会又低血糖。
“我真的没事。”周之情捏了捏温晚舟的手,“粥粥,你早点回家,不然待会儿妈妈接不到你,要担心的。”
沉茗和周之情约好,每周日下午五点过来接温晚舟,眼看着都快四点半了。
“妈妈就在楼下呢。”温晚舟稚声稚气地说,“不过粥粥确实要走了,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呀。”
“嗯,”周之情挥了挥手,“粥粥再见。”
“那逸初哥哥,你也先回去吧,”宋暮归将小团子塞进温逸初的怀里,“之情这里我陪着就行了。”
温逸初抿唇,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自周之情脸上扫过,似乎有话要说。
最后,也只嗯了声,牵起温晚舟,离开病房。
人都走了,宋暮归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说你,干嘛非要这么逞强,我不信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你妈还能逼你不成。”
“暮归,”周之情拉了拉她的衣袖,“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妈妈。”
“又来——”
宋暮归没好气道:“我真是服了你,阮阿姨也不像是那么凶的人啊,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作为周之情的好闺蜜,宋暮归是见过她从小为了练舞吃苦最多的人,受伤进医院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然而伤好之后,周之情的母亲只会对她要求更加严格,练习的时间更多。
周之情表面看上去文静乖巧,实则性子倔得很。
渐渐的,她竟然一句累都没再在母亲面前喊过,哪怕后来受伤这么多次。
周母也真的不问,只要她不说,就当她不累。
母女俩的关系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互相拉扯。
见周之情不说话,宋暮归摆手,“算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免得到时候又不舒服。”
她打开旁边的饭盒,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微甜的口感,温度刚刚好。
周之情喝了两口,习惯性地放下汤匙,宋暮归一记眼刀过来,薄唇掀动,吐出两个字,“喝完。”
她失笑,只好重新拿起汤勺。
又喝了几口,周之情突然发现身上换了衣服……
指尖发抖,她低下头,一边喝着粥,一边佯装无意地问,“暮归……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么?”
“不是呀。”宋暮归皱眉,“当时我去缴费了,只有沉阿姨和逸初哥哥在病房里,应该是沉阿姨替你换的吧。”
说话时,她看到周之情颤抖的指尖,叹了口气,“算了,我喂你吧,你看看你,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还不肯多吃点东西。”
宋暮归接过碗和汤匙,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
微热的粥浸没唇瓣,丝丝甜味,钻入味蕾。
周之情抿了小口,她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紧。
这么些年,宋暮归不止是她的闺蜜,也是她时刻陪在她身边,最懂她的人。
甚至超过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