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看来你这两年在边境待着倒是长本事了，威风都耍到我头上来了。”
    莱恩：“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姐姐。”
    他叹了口气，“边境的情况虽然艰苦，但你我都知道，真正危险的地方反而是这座城中心。”
    “我不能亲自陪在姐姐身边保护你的安危，当然得试试这位保镖的能力才能放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保镖”这两个字的发音念得很清晰。
    “那你现在放心了？”
    “马马虎虎吧。军营里能在我的威压下撑过半分钟的人也有，但并不多。”
    阿德拉脸色微微缓和，可一听到他后半句话，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在练习这个？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
    “这种方法伤身体，容易引起体内辐射暴动。”莱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无奈。
    “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阿德拉：“那你还——”
    莱恩挑眉，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和他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阿德拉：“……”
    她做了个深呼吸，刚想说点什么，肩膀上却忽然披了一件薄毯。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两位大人慢慢聊。夜深了，大人也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接您。”
    后半句是对着阿德拉说的。
    轻飘飘的一个举动，瞬间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莱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目光落在他搭在女人肩上的手，冷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林颂却礼节性地冲他颔首。
    “阿德拉大人体质弱，不宜熬夜，元帅也请务必多注意休息。夜深露重，我先告辞了。”
    女人微微皱眉，刚想让他不用考虑莱恩，像平时一样留下来过夜就行了，转念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终疲惫地点了点头。
    “也好，路上小心。”
    林颂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进屋的时候就只换了个鞋，这会儿同样换个鞋就可以走。
    房门合拢，公寓里顿时就只剩下了阿德拉和莱恩两个人，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阿德拉起身点了支烟。
    细细的烟杆夹在纤长的指间，轻轻一点便簌簌地落下些许火星与烟灰，空气中很快便多出了一抹不算浓烈的味道。
    她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但也没就此发表什么意见。
    阿德拉随手将烟盒丢回桌上，熟练地吐了一口烟圈，神色淡淡地说，“说吧，大半夜的搅人清净，到底什么事。”
    莱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捡起她刚才丢开的那个烟盒看了一眼，上面清楚地写了两行字——
    【仿制烟草】
    【戒烟专用】
    青年挑眉，“你戒烟了？”
    “嗯。”阿德拉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为什么。
    这年头菜不好种，但烟叶却可以，只不过劲头大，容易影响体内辐射活动，自从身边有了林颂，阿德拉就抽得少了。
    但她现在心情很糟糕。
    虽然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十分淡薄，但是她确实是把莱恩当作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的。
    她曾经三申五令地警告过莱恩，某些东西绝对不能碰，但很显然，他非但没有听劝，反而还对那些东西产生了狂热的兴趣。
    果然——
    “姐，我想再要一针基因改良剂。”
    阿德拉：“想都别想。”
    莱恩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个态度，不疾不徐地说：“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体内的辐射指数目前稳定在了52％，其他各项体能指标是正常人的1.4倍。”
    “根据数据测算，我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是我最近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瓶颈。”
    “现在战事吃紧，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我认为我有必要再注.射一针基因改良剂，并且有意向军方推广。”
    阿德拉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疯了吧？！你以为基因改良剂是什么？糖么？想吃就吃？”
    她呵斥道：“辐射改造技术原本就是科研禁区，人体基因改良更是大忌，你竟然还想推广到军队里去！”
    青年不疾不徐地反驳：“曾经也有人这么说，但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是么？”
    阿德拉气笑了：“什么叫活得好好的？”
    “当年那么多孩子被送进主家，最后为什么只剩下我们，你难道现在都还不明白？”
    她用拿烟的那只手直接撩起自己的长发，洁白的脖颈上赫然留着三个针孔，声音冷若寒冰。
    “辐射含量48％，因为十八岁那年二次改造失败，我体内辐射活跃度比一般人高两倍，这个月才过半，我已经打了三针镇定剂。”
    “这两年如果不是林颂一刻不离地守着，你以为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地待多久？”
    “或许再过几年，镇定剂就会完全失效，到时候我随时都有可能发狂，彻底变成一个疯子、野兽——”
    想起当年被那个老家伙强制注射第二针改良剂，那双冰蓝色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恨意。
    她嘲讽地说：“我的好弟弟，这就是你说的活得好、好、的？”
    莱恩难得沉默了片刻。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