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病毒散播方式就是邮寄包裹,这信来得莫明其妙,苏菲就敢用手直接拿着送上来。
苏菲放下信,跑去卫生间洗手,我到休息室把打扫卫生的胶皮手套拿出来戴上,确定手套没有破洞,才拿起桌上的信拆开。
里边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没人物,是张风景照,光线特别暗,黑漆麻乌的背景下隐约能看到一座建筑。
这啥意思?跟我玩解谜游戏?我最不擅长动脑了,这不是难为我嘛……
知道我的名字,会写我族文字,送照片的人肯定是我族人,或者跟我族人有密切关系。
但送张照片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
可照片里连个路标街牌都没有,谁知道这是哪?
我把照片拍下来发给碧石跟银河,让她俩帮我认认。
碧石没过五分钟就回复我说‘你是不是瞎了,这是王宫’。
银河比她晚回几分钟,也说是‘王宫’。
我又仔细看了看,回她们说‘王宫这么破吗’
碧石不搭理我了,银河回我说可能是现在的王宫。
现在的王宫,那就是我族王宫的遗址喽?!
当年的王城早已被遗弃,最后一任女王也死了,谁会把王宫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我呢?
碧石隔了老半天才又发来一句话,她说送照片的人可能是希望我去王城。
我连送照片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仅凭一张照片就跑去王宫遗址,那不是闲的么。
碧石让我把信封也拍给她看,‘安汐’二字是手写的,她说想看看笔迹,或许能认出来。
我把照片给她发过去,其实没抱多大希望,就两个字,那得多熟悉的人,才能通过两个字就认出对方的笔迹?
照片发过去半个钟头,碧石回复我说‘没认出来’,但是——
笔迹没认出来,她认出了墨水,现在手机像素高,超清照片发过去,她再放大了看,所有细节都能看清。
她认出写字用的‘墨水’是叭叭鸟的血,她让我仔细看,‘墨水’的黑中是不是有点点金色。
看实物真看不清,我也看照片,把照片放大,果然,墨黑中参杂着点点的金屑。
叭叭鸟是我族繁荣时期豢养的一种‘宠物鸟’,会学人说话,但外形跟鹦鹉、八哥都不一样,有点像鹅,嘴碎,特别能说,不需要人逗或者特意教它,它就会叭叭说个没完。
这东西早就灭绝了,它很难在野外独自生存,因为聒噪,目标特别明显,走到哪说到哪,老窝经常暴露位置,移动的时候也是活靶子。
但它的繁殖能力强,生一次十个蛋,一年生好多次,妈妈身材像大鹅,下的蛋只有鹌鹑蛋大小。
这鸟成年前不会叭叭,声音都发不出来,养它们当宠物是真的‘热闹’。
不过我族养它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听它们学舌,主要是因为它们的血液,这鸟的血是剧毒。
我族将鸟血制成的剧毒冷兵器兜售给其他种族,在叭叭鸟及周边这块,基本做到了市场垄断。
它的血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在没有化学毒物的时代,这东西立竿见影。
要说有没有同族用它杀自己人,我觉得有,不过想瞒过别人的话肯定不会用它,毕竟只有我族有这种毒物,而且被它毒死的人全身黑中透金,‘证据’不能更明显了。
我连忙喊苏菲,刚才她直接用手接触过信封,不过她应该是没摸到叭叭鸟的血,不然当场就死了,但我还是叫了一声,确认下她还活着。
苏菲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她答应一声,迅速跑进办公间。
“没事儿,这信封上有毒,我看你中毒没有。”我又拿起照片来看,刚才看这照片,只觉得黑漆麻乌,现在看着,黑色的部分好像有点点金屑。
“有毒?您没事吧?”苏菲立刻冲过来要给我的检查。
我挥开她伸过来的手,让她躲远点去,照片上也有毒。
苏菲退到几步开外的地方,说:“我觉得您的力量更强一些,毒物伤不到您。”
我都有点分不清她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在拍马屁,将照片重新装进信封,又让她取了个证物袋,把信封装进去封好。
脱下的手套我也没扔,洗都不敢洗,也装进证物袋封好,准备拿到实验室去化验。
正好昨晚送去的枯骨今天下午就该出结果了,我交待苏菲看好家,自己拿着两个证物袋出了门。
从投毒形式上看,送信的人很可能就是最近散播病毒的人,但送给别人的是变异病毒,送我的是致命毒药,在投毒这事上,还搞差别对待?
我将忿忿不平的心情在决策小群里说了,碧石第一个跳出来说:给你投变异病毒,你也得变啊,哪个白痴会做无用功。
我问她现在是不是很闲,怎么整天盯着手机,消息秒回,她没正事儿可做了?
她说她在等消息、等电话,当然要时刻攥着手机。
我问她等什么消息,她又不肯说了。
我把信封和照片带到单位鉴定科,路上给曾珊打电话,她说可以直接去她组里。
将东西交给研究员,我就到休息室待着,曾珊有工作要忙,我在办公室坐着也不合适。
枯骨的化验结果是下午三点多钟出来的,尸骨为女性,骨龄十二岁左右,死亡时间在一百五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