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瞧着不到四十,但肯定不止,因为毕芳都二十多了,她女儿比毕芳小一岁,那她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贵妇的保养秘籍像我这种千年不老的人是没机会学习的,妇人见我和毕芳进门,脸上没一丝笑模样,高冷得很,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分给我,只得到她一点余光。
她戴着羊脂玉的首饰,穿着黑色长裙,美艳的气质和素色的服饰堪称绝配。
桌前还有一个人,见我们进门,立刻站起来,笑脸相迎。
这应该是个男孩,瞧着年纪不过十几岁,脸上正爆青春痘,五官长得不错,就是一脸稚气。
“芳芳姐,你回来了。”男孩看着是真高兴,眉开眼笑的。
“小征,你长高了。”毕芳对他的态度还好,嘴角向上牵了牵,“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
“小征,这是我朋友,姓冷;芙蕖,这是我表弟,袁征。”毕芳为我们介绍,却没特意给我和她继母做介绍。
“冷…芙蕖?名字好好听,冷姐好。”
“你好。”
袁征嘿嘿笑,不认生的样子,让我们入座,他在这个家,倒比毕芳还自在。
袁征可能是毕芳的迷弟,他说他一直相信芳芳姐不会有事,只是在哪耽搁了,迟早会回来。
因此他跟毕芳聊天的重点,是她去了哪,降了哪个妖,有多厉害云云。
老毕传了菜,保姆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刚摆齐,餐厅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特别清晰,不过不止一个人,还有另一个脚步声。
“抱歉啊,我回来晚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出现在门口,从发型到妆容、再到穿着,我还以为是刚拍完时尚杂志出来没换衣服的模样。
简单来说,美是美,就是有点夸张,不太接地气。
当然,有人就是喜欢活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也没人规定不能穿着礼服撸串。
门口的姑娘甩了甩长发,金属质感的大耳环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
她身边还有个男的,她挽着男人的胳膊,俩人跟走红毯似的,只是男人的穿着比较低调,灰色休闲西装没系领带,头发也没抹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一说一,这男的挺帅,而且很高,身材特别有型,可能是专门练过。
时髦女郎一进门,便假惺惺地道歉,脸上没有一点歉意,倒是微微扬着下巴,一副‘姐很高贵,你高攀不起的模样’。
男人看到毕芳,表情很是复杂,似乎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
“阿岩,我姐回来,你开不开心啊?”时髦女郎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笑得‘天真’。
说完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毕芳说:“啊,你看我,差点忘了说,我和阿岩三年前结婚了,要不是年份不好,还能提前一年,不过结婚嘛,当然要十全十美。”
这话分明是说给毕芳听的,瞧男人那样,估计啊,他就是毕芳的‘心事’,那个不知道会不会等她的人。
现在好了,这个疑问有了答案,毕芳像是没听见,仍旧面无表情。
别的人或许真的刺激不到她,但这个男的,或多或少会让她觉得难过吧,只是她不可能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让她们开心。
“哈,这可不一定,带衰的人,哪年结都一样。”我笑了笑,耸耸肩。
时髦女郎变了脸,这会儿才拿正眼瞧我,傲气道:“你谁啊?到别人家来作客,不懂礼貌?”
“抱歉,我有病,天生杠精,医生都说没得治,法师也说治不了!”我比她敬业,说的时候特别认真,一脸的歉意。
“坐下,吃饭。”老毕这时发话,他脸上也看不出啥情绪。
时髦女郎哼了一声,和男人分别入座,我挨着毕芳坐,他们俩也挨着座,吴征坐在我旁边。
他本来想坐毕芳身边,毕芳及时拉住我坐下,把他们俩隔开了。
这是不想挨着吴征的意思,我顺势坐下,吴征只好坐到了我旁边,这样好歹离毕芳近点。
其中玄机我是没看出来,但我肯定站毕芳这边,她是不愿意跟那对母女计较,我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得瑟。
时髦女郎坐下也没消食,一会儿‘爸、爸’地叫个不停,说今天去了哪,买了什么东西,跟什么人玩。
明明打扮得像时尚女强人,在老毕面前,小女孩模样尽现,又是发嗲、又是嘟嘴,活脱脱一个可爱娇憨的小女儿。
和冷若冰霜的毕芳比起来,她就是‘小情人’模板,老毕对她的态度也有明显的区别,虽然还是表情缺缺,但目光、说话的语气,都柔和得多。
但在我看来,时髦女郎分明是在‘秀’,怎么说呢,她表演得有点夸张,不太自然,声音故意拔高一点,像是怕我们听不清。
她平时或许也这样,只是现在表现得更夸张一点,目的自然是刺激毕芳,向她炫耀。
她老妈在旁边像没看见,老毕宣布吃饭,她就在那优雅地夹着米粒往嘴里送。
吃了几口,一家三口便聊起来,时髦女郎叫毕芋,她负责炒热气氛,让她老妈、老爹跟着她的节奏,一会儿说到旅行、一会儿说到喜宴。
都是些家长里短,寻常的事情,但没有要毕芳参与进去的意思。
对于刚从地下深处爬上来,九死一生,被困五年的人来说,这样的‘排挤’未免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