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喘了口气,问我们看没看清刚刚那东西是什么。
他的队员众说不一,有人说是影子、有人说是黑绸缎,剩下两个人毫无头绪,没看出那是什么。
陈清寒问伊万,他和那东西有过直接接触,他感觉那是什么。
伊万想了想,说:“我只听到哭声,仿佛被哭声包围。”
陈清寒又转向我,只是没把问题问出来,我略微思索后回道:“大海带吧。”
伊万的队员们同时泄了口气,我猜我让他们失望了,他们可能以为我会回答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答案。
但我说的是实话,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和形状,很像是海中的水草,不过是更加巨大、首尾都看不到头罢了。
它们柔软、飘逸,会将人缠住、直至缠死,险些之外,它们是黑色的,且特别易燃易破。
我将自己的感受说完,其他人全看向陈清寒,他们一脸期待,想来是指望他能说出靠谱的答案。
陈清寒没让他们失望,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小撮黑色粉末,他说这是从黑物质上揪下来的,本来是一片,可那黑物质刚退去,‘布片’就变成了粉末。
他取一点粉末放到金属物上,划燃一根火柴,火苗刚靠近粉末,粉末便迅速燃烧殆尽。
黑色物质是由这种粉末组成,所以特别易燃,陈清寒说关键是为什么它脱离主体后会改变形态,且对人毫无威胁,如果我们能掌握这一点,就不用怕它了。
他将剩下的一点黑粉末装进密封瓶,留作今后研究的样本。
“它还会来吗?”刚刚扔燃烧弹的男人问,他名字叫保尔,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他们全名太长,记起来很麻烦。
“只要人在,它们就会来。”伊万回道。
伊万的回答令他的队员们表情凝重,我们进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救人,如果这东西不停地对活人发起攻击,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前面三支队伍的人怕是没啥幸存的希望。
“嘿,它只是缠住人,没别的。”一个叫维克多的青年勉强挤出笑容道。
保持乐观是好事,但我看他不像真的乐观,连自己的表情都没管理好,哪有说服力来感染别人?
其实从他们来到矿场那天我就察觉到了,他们这支小队刚打过一场硬仗,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当然身体疲惫还不是主要的,他们的精神也很疲惫。
疲惫之师继续出战,这可不是好事,所以我才会向安东保证,照顾他们的英雄不出意外。
显然,缺外勤这事儿,不是我们单位的专利。
“大家做些火把,用它防身。”陈清寒提议。
只要知道那黑物质的弱点,我们就可以利用,不至于寸步难行。
但除了伊万,其他人没带火把,也没有制作火把的材料,只能用类似的东西代替。
像是蜡烛三根捆一起点燃,或者沾满酒精包着固体酒精的棉布包,布包先不点,等黑物质靠近再点着,会立刻变成火球。
陈清寒只举着个火折子,他这个火折子和古装剧里的不同,制作过程复杂,材料也多,效果特别好,比三根蜡烛捆一起的光还强,比火把体积小。
他们自己想办法,都弄出了形状各异火器,最后剩我一个人两手空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他们虽然没开口,但疑惑的表情已经替他们问出来了,我指指陈清寒说:“我们俩用一个。”
伊万的队员互相对视一眼,眼神无奈,他们肯定是误会了,以为我是依靠陈清寒的‘累赘’,我不需要解释,事实胜于雄辩。
陈清寒在找到过装备或物品的洞窟外做了标记,黄色荧光三角标记,这些洞窟不用再走一遍,绕开即可。
我们人本来就少,更不能分头行动,伊万没让陈清寒打头,他举着火把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身后是保尔,看得出他非常信任保尔,再后边是我和陈清寒,我们身后是莫洛斯,一个瘦高的小伙子,他身后是艾米尔,提着酒精火球的青年,最后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维克多,这家伙一米九多的身高,时不时就要弯腰低头,钻过比他矮的洞口。
他这体形固然可以做我们坚实的后盾,可万一需要调头逃跑,我们整体的速度会因为他而降低。
不过这是伊万的安排,我没干涉,也许情况危急的时候,大个子会变身成四足动物呢,跑得比我们都快。
每次在绝境中探险,我都忍不住天马行空的想象,主要是走路的过程太无聊,不想点‘刺/激’的内容我怕我会睡着。
“又来了。”刚走了半个小时,莫洛斯就喊道,他的蜡烛捆照向旁边的岩壁,黑色的影子像蝴蝶一样张开‘翅膀’,再次笼罩我们。
艾米尔立即点燃酒精球,他们用各自手中的火器主动出击,不让黑物质近身。
我的火枪威力太大,现在还不是它出场的时候,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们烧破了想要靠近的黑物质,在晃动的火光下,我们看到有更多黑色物质从四面八方的洞窟里钻出来。
它们形状确如海带,只是每条都有三米宽,长度根本看不到头。
我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鼻毛,而洞窟就是鼻孔,我们是进入鼻孔的灰尘,被它们拦住。
像伊万的队员说的,这东西除了能把人裹住,没见有别的本事,前三支队伍的人可能是因为没有火器,一时无措,被它们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