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太快了,在还有借力的东西时,跳起来躲开架子下方的沙坑。
他的动作惊醒了其他人,包括迈克在内,全都做出起跳的姿势。
不过出现沙坑的地方只有陈清寒的架子那里,别的地方虽然也有沙坑,能看到沙子在下陷,但都不是有人的地方。
这还真是非常随机了,没有特定的地点和目标,资料上写着,沙坑只在晚上出现,白天没有,按正常时间算的话,此刻正是夜最深、人最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陈清寒落地时,架子已经完全沉入流坑里,可想而知,假如有人稍微睡得沉些,身上再套个睡袋,那根本就没时间逃生。
我问迈克,流沙坑会不会重复出现在同一个位置,这么问是因为这些流沙坑会移动,当它们消失的时候,地面会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这样一来,可能前一秒还是流沙坑,下一秒就变回平地了。
迈克说他们没遇到过我说的情况,发现有流沙坑,就会换地方待着。
陈清寒的架子没了,他爬到我的架子上继续睡,这点危机,于他来说只是小场面。
其他人见他没事,也继续休息,保持体力非常重要,我看他们挺淡定的,想必此类事件经历得不少。
出了点意外,把我数数的节奏都打断了,我只能从头开始数,前面那骨碌掐了不算。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距离天亮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感觉到有微风拂面,本来这地方一丝风都没有,我向四周看看,就见西边不太对劲。
我连忙叫醒其他人,让他们往那个方向看,迈克看到西边的情形立即喊道:“快跑!”
架子、睡袋,全都不要,他背着背包便跑,说是沙风要来了。
资料里也有写过,沙风是他们给取的新名词,这种风极其妖异,平地而起,几乎没有预兆,刮起平铺天盖地,除非有岩石山,否则没有躲开它的可能。
正巧我们附近就有一片岩石山,只要躲到山的东边,兴许能躲过这场风暴。
说是附近,也有差不多两公里,我们全都拿出体育竞技的精神,拔腿开跑,争先恐后。
袋鼠国这边给我们的资料还是很实事求是的,说这风妖异,它真的妖异,如果形容的话,那只能说它不是自然现场,而是有一张深渊巨口,猛地朝沙漠吹了口气,这就和桌面上撒了层沙子,有人对着它一通狠吹,硬是能把桌子砍干净一样。
我们的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这风,谁体重轻谁先倒霉,没错,就是我!
杜医生浑身股肉,绝对的健美型,我怀疑她骨头里面全是肉,反正第一个被风吹‘飞’的人就是我。
有些力量根本无法抗衡,狂风从身后袭来,像一只不可反抗的大手,一拍掌把我拍飞出去,尽量我已经竭力保持平衡,没有摔成狗啃泥的窘样,却也避免不了五体投地。
陈清寒想拉我,但是风力使我偏离了他的掌心,迈克是跑得最稳的一个,其余人都受到了风力的影响,跑得十分艰难。
我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风儿将我吹向海角天涯,我就像西部荒漠中的枯草团儿,在风中滚来滚去。
被一路吹着,滚出去一百多米,然后才重新维持住平衡,他们也没坚持住,只是没我这么惨。
连滚带爬算是挨过了风力最猛的那一阵,然后我们集体跑到岩石山的背风面。
杜医生要给我检查伤势,我赶紧说没事,我们习武之人,特意练过筋骨,胸口碎大石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小小的摔打。
杜医生见我手脚灵活,也没头破血流,便没坚持给我检查。
我可不想她像李渡那样,给我个‘已经死亡’的诊断。
我们在背风处躲过沙风,这风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前后加起来刮了半个小时。
它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带走了汪乐的背包,我们损失了一批装备。
好在汪乐的水在身上,他把水壳挂在胸前,口袋里有维生素等片剂。
迈克似乎有些不信我能在大风的摔打下毫发无伤,又问我一遍,受伤了没有。
根据资料中记录,进入这里的探险队,被大风刮跑的有九人,其中三个刮没了,六个像我一样,被风力扯着一顿摔打,只不过他们摔完全身多处骨折,挫伤都不能算伤了。
我只好说,我是东方的武者,看过东方武侠电影没有?刀砍都不死那种。
迈克扬扬眉毛,说他看过,只是不相信世上真有那样的人存在。
“电影来源于生活,还是有点真实性的。”我咧嘴一笑,拍拍胳膊腿儿,向他展示我的完好无损。
以前只见过阵雨、阵雪,这回见识了一把阵风,狂风止息后,觉是不能再接着睡了,我们继续前行。
走到上午九点多,沙漠中已经酷热难当,虽说眼下已是初秋季节,但在这样的地方,根本感受不到一丝秋意。
我们按计划的时间走到了那片可以扎营的山岩区,迈克在背阴处找到一个做过伪装的洞口。
原来他说的扎营地,不是在外面,是岩石内部。
我们钻进半人高的洞口,迈克用石头,重新将洞口伪装好。
里面有条山体隧道,往深处走,越走越阴凉,因为隧道是向下倾斜,我们等于是在地下室栖身。
酷热被隔在外面,杜医生拿出她的食物,分给汪乐一份,陈清寒让我们每人出一份,把汪乐损失的口粮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