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说：“总之不会是下毒的那个人。”
    下毒的人看到出现了师文这个替罪羊，只会十分高兴地跟着他们一起把师文投出去。
    余苏嗯了一声，说道：“那个保姆，我感觉她有点问题，但她去了厨房弄吃的，所以苹果里的毒应该和她没关系。如果苹果里的毒是她下的，她就一定会为了避嫌而不去厨房，不会再跑过去炒菜吃。
    可如果她没在食物里下毒，她也应该会因为担心别人下毒而不敢吃厨房的东西才对啊。所以我怀疑，她炒的那盘菜她自己根本就没吃，菜里多半还有她下的毒——当时她可是端着菜过来叫我吃了的。”
    最重要的是，保姆在得知苹果里有毒之后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恐慌。
    如果她真像花匠一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厨房里的东西，那么当她知道苹果有毒之后，她一定会怀疑菜里也有毒，然后因为害怕死亡而非常恐慌。
    可是她的表现明显没那么害怕，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早知道她的菜里没毒，一种是她根本没吃那些菜。
    “现在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封霆说：“你先睡会儿，下半夜我再睡。”
    余苏点点头，翻身向里，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房里有人守夜，所以比较安心，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直到凌晨十二点时，她在睡梦中被封霆轻轻晃醒。
    虽然没睡够，但她立刻就警觉地清醒了过来，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封霆“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听。”
    余苏仔细听了一下，很快便听见——从大厅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其实那脚步声已经不算轻了，否则他们在房间里根本不可能听见。
    也就是说，在外面大厅里走动的人，根本没打算隐藏他自己的行动。
    余苏低声问：“要出去看看吗？”
    封霆摇了摇头：“暂时先别去，等等看是什么情况。”
    他转身在床沿边坐了下来，轻轻打了个呵欠。
    那脚步声非常有节奏感，每一步都像是在数拍子似的，不论是间隔还是轻重都一模一样，就像是一直在不断重复同一步一样。
    两人在黑暗中安静地坐了好几分钟，那声音始终在响，也一直都只处于大厅之内。
    余苏被这种连续不断的声音催眠得连打了两个呵欠，压低声音说：“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睡着了，这声音到底在客厅里干什么？不会一晚上就这样了？”
    封霆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太可能。”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那客厅里的脚步声就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原本是正常速度的步行，现在变成了跑动似的声音。
    余苏看向封霆：“你是不是被胡苗传染了乌鸦嘴？”
    封霆伸手朝她额头一拍：“胆子这么肥，你出去看看？”
    余苏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之前还说你开门就行了，现在又要我出去，男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封霆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转开头去，低咳一声道：“外面那声音的速度又加快了。”
    “声音更大了……不对，它过来了！”余苏迅速掀开被子坐到了床沿边，两人一起戒备地盯着不远处的房门——
    那脚步声，如同古时候战场上的战鼓一样，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从大厅的方向开始，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奔到了走廊这边来！
    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更加大声，像鼓点一样敲击在人心上，使余苏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加快了一些。
    然后，在那脚步声抵达他们这间房外的时候，忽然完全消失了。
    最后的那道声音才刚刚响起，就戛然而止，仿佛正在播放的音乐被人按下了停止键。
    余苏的呼吸声微微有点重，在脚步声消失在她的房门外之后，周围变得一片寂静，而她的呼吸声，就在此时显得尤为清晰。
    她轻轻吞了下口水，想要张嘴对封霆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出声。
    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就站在房门外面，贴着门板朝里面听动静。
    不过……鬼魂的话，可以直接从门外穿透进来的？
    余苏双眼盯着房门一眨不眨地看着，无意识地伸出手抓在了封霆的衣角上。
    封霆偏头看了她一眼，回过头去时，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做任何大幅度的动作，就静静地坐在床沿边，等待着外面那东西的下一步行动。
    等待的过程中，时间过得尤其缓慢。安静了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在此期间，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而房间里，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封霆转过头来，低声问：“你呼吸声怎么这么重？”
    余苏一愣：“我还想问你……”
    “呢”字没有说出来，她便已经反应过来了。
    几乎同时，封霆伸手将她朝怀里一揽，猛地向前一个飞扑出去。
    两人倒在地上，一转头正好看见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二人上面飞速掠过！
    那东西一击不中，竟顺势贴到了天花板上，在黑暗中发出一阵阴冷的桀桀怪笑。
    余苏和封霆飞快从地上站起来，她盯着那道人形黑影，低声说：“这声音有点耳熟。”
    “是师文。”封霆一边说，一边伸手将余苏朝他身后拉了一下，“找准机会，你试试能不能开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