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的吧?
齐遥禄脑海中刚划过了这个困惑,便听得两声惊呼!
他下意识循声看去,瞧见了红着脸退开一步低头看地的江瑶白、不远处直接转过身的桃乡,以及发现这儿异常正冲向这边的庆生和康九!
齐遥禄面色顿时一沉,还未说话,那化成了人形的草鱼竟是一叉腰,率先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跑来这里残杀我儿?!还要将它做成早饭!”
齐遥禄循声回头看向了草鱼精,瞧着他这岔开了腿将腰间鱼鳞布绷得紧紧的站姿,登时冷哼一声,也不管手中树枝还串着一尾鱼,抬手对着那光头少年便是一刺!
少年没想都齐遥禄竟然二话没说就动手,好不容易匆忙侧身避过了这一刺,却没躲开齐遥禄那紧随其后的一脚!登时被踹得脚底打滑,整个人仰面摔倒在了溪水之中,被齐遥禄一树枝抵在了脖子上!
“你!你你!你怎么偷袭呢?!”少年的脑袋泡在水中,却没有丝毫的不适模样,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只是多了一层朦胧感。
“哼!登徒浪子,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不晓得做好防备,现在反倒来怪本世子偷袭?当真是天真愚蠢!”
齐遥禄骂起人来不留情,手中树枝又往前伸了伸,刺得少年一缩脖子。
“放屁!”少年没敢乱动,人却气得骂起了人,道:“我怎么就成了登徒浪子了?!你见过我这样的登徒子?!你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头上那么多毛,一点鳞片都没有!就这么一副丑样儿!便是求着让我孟浪我都嫌丑呢!”
少年这番话咬字清晰,声音响亮,字字句句都让人感受到了他的暴跳如雷,也听得江瑶白他们心里冒火。
康九还好些。
他本就情绪内敛,又不在意外表。再加上这少年明显就是在跟齐遥禄抬杠,他也就没将对方的话当真。
可江瑶白和桃乡则压不住怒火了。
那少年虽说意在抬杠,可字字句句都冲着身为异性的江瑶白和桃乡来了!尤其是听着他那一声声的“丑”,江瑶白没控制住冷下脸来。
她也没去看那少年,只是冷声道:“你大可不必多虑。我们人族男子俊美者繁多,何须委屈自己去看你这么一个自恋的丑东西?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草鱼的哪种吃法才是最香的。”
那少年听得一愣,随即怒容浮现,抬手抓住了指着自己喉咙的树枝往旁边一扯,坐起身来便道:“你才丑呢!你们人最丑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俊美?哈,明明就是丑男满地走!丑女多如狗!”
齐遥禄被少年这一下吓了一跳,随即心一沉,冷不丁冲到了少年身边,抬手点上了少年的穴位,试图让他动不了。
却没想到那少年仅仅只是回过了头,对着他不满地问道:“你干什么呢?打算戳死我吗?”
“你……”齐遥禄想要质问为何他还能动。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必要问了,又干脆改了口,道:“你换身正常点的衣服。”
少年闻言一挑眉,想都没想便道:“我不。”
“你真不?”齐遥禄多问了一句,目光沉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少年斜眼抬头看他,轻哼一声,道:“对!我就不!我这身材可是实力的象征!给你们看都是便宜你们了,你们居然还敢嫌弃?哼!果然是无知的人类!”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齐遥禄冷声说完,头也不抬地喊道:“康九!剑来!”
就在岸边康九没料到齐遥禄会忽然喊他。可他也只是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刷”的一下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反手丢向了齐遥禄。
齐遥禄眼角瞥见剑刃反射出来的亮光,握着粗树枝的手一松,转而精准地接住了康九抛过来的佩剑剑柄,紧接着手腕一转,才刚觉得自己手上树枝一松的少年便感受到了脖子上那一缕带着血煞气的凉意。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微微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剑,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别乱来啊!我可告诉你!我乃是这魁溪里的大妖怪!单凭一柄剑是杀不了我的!你若是不识趣点赶紧放了我,我……我真生气了你们可就跑不了了啊!”
少年抿着唇,哪怕已经努力掩饰了,却还是透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来。
江瑶白和桃乡这等没看那少年郎的人只能发觉对方语气有异,底气不足。而齐遥禄他们却是一下子就瞧出了他的惧意。
齐遥禄当即乐了,人没靠近,剑刃却是十分随意地在他脖子上划了划,在不会真的划伤对方的前提下,让剑刃又靠近了他脖子几分。
少年整个人紧绷起来,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便听齐遥禄语带笑意,道:“哟,我好怕怕啊。若是按照你这般说来,那我们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放了你呢?直接宰了你,好歹还能在临死前尝个鲜鱼汤,这样才更划算些,不是吗?”
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人是没动,可话却应得十分地快,道:“当然不是!鱼汤有什么好喝的?!鱼汤一点都不好喝!”
江瑶白几人听着这话皆是多了几分笑意,心底也跟着放松了些,只觉得这少年郎果然心底里虚。
却没想到,就在他们的笑意刚刚浮现之时,少年竟是又麻溜地接着道:“你们要吃的话,那就应该吃烤鱼!这天底下就只有烤鱼才是最好吃的!你们若是不服,那我就亲自烤给你们尝尝!好叫你们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