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离闹钟响起只差一分钟。断片前的记忆停留在浴缸里,她趴在浴缸边上,杜宇口口声声不碰她,手却以按摩放松的名义不安分到处跑。
鸠团不可能推开他,昏昏沉沉的头越垂下越低,直到枕在沿壁上。
闹钟才不管她的茫然,一遍又一遍催促她赶紧起来。
身边的床榻摸起来已没了温度,想必杜宇早就起床了。
散架的身体一时半会拼不回来,磨磨蹭蹭去到卫生间,即便是收拾干净的台面,也像是留存了卡带,插给她的记忆片段。
昨天……还是睁眼了。
镜中人的黑眼圈很重,满脸的疲态。
为什么今天不是周日?她愤愤刷完牙,坐在餐桌前对着一盘茄汁通心粉下叉。
水煮蛋的蛋黄被她叉个粉碎,权当出气筒。
吃完送你去公司。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看得鸠团来气。
明明杜宇才是出力的那个,怎么累的还是自己呢?
她咽了半盘子通心粉,胸口闷闷的怎么都吃不进去,很难说不是赌气。
副驾驶座前面的平台,透明化妆包的拉链被拉到最开,鸠团翻下遮阳板,小镜子中的脸显得有些局促。
无暇顾及杜宇时不时冒出的调侃,她手中的粉扑直直往脸上拍打。
遮瑕需要再加一层。鸠团脑子转到一半把遮瑕膏挖了一块出来。
明天我要到项目上去。杜宇调小了耳旁旋律的音量,早上让秘书定了票,下午回来收拾东西。
去几天?
刚刚挖出的遮瑕膏还没上脸,被她慌忙转头的动作甩到了腿上。
幸好,幸好化妆前杜宇把家里的围裙套在了她头上。米白色的膏体用卫生纸擦得到处都是,鸠团只好又挖了一块新的出来。
快的话,周五能回来。转弯时他放慢了车速,免得本就手忙脚乱的鸠团将眉毛画飞出去。
她描完眼线,睫毛夹卡在眼窝里:还好,不是很久。
同行有个做媒介的女生。
哦。
轻描淡写的报备,得到同样轻描淡写的回应。
几点了?比起打听别人的事情,她更在乎自己的腮红好像打重了一点。
泼在外面的化妆品囫囵填进包里,她听杜宇报完时间,匆匆将化妆包扔向后座,挽起手提包一只手搭在车门上。
她可不能迟到,每月两百的全勤奖,她一次都没少拿。
身后蛮横的力量将她拉回车里,她懵懵落入杜宇怀中,不情愿的甩起手臂要将他扒拉开。
机票是晚上七点的。等你回来我已经不在家了。
他撅起嘴将诉求表述得无比清楚,鸠团此时只惦记全勤奖那两百块钱。
啵——的一声,她豆沙色的口红印在杜宇唇上。
她急着走,亲得又响又敷衍。
等你回来哈!鸠团砰地关上车门,完全无视掉杜宇由晴转阴的脸。
杜宇耽误的这几分钟,害她要跑步去电梯口。
力气在昨天已经被用光了,她感觉自己跑过去的这几十米路,是踩在沼泽地里,否则,怎么每一步都令她下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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