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隐和季霜竹躲在暗处,一直听完李淳这一篇自言自语,直到他离开这里。
听他的话,李淳就是镜影里淑华捡到的那个人,只是他后来与淑华云藏的关系那么亲密吗?亲密到可以让李淳知道云藏的存在。
罢了,还是先把那简书拿走吧,这些事情以后在镜影里都能找到答案,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这,贺元隐拿起香案上的简书,同时做了个假的放在上面。
“这里有个纸条。”
季霜竹从地上捡起那张信笺,似乎刚刚拿起简书时掉出来的,那上面写了一句古人的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刚好在背,就拿来当题目了
待机
“这个上面说的什么?”
季霜竹捡起那张纸条,慢慢念出上面的诗句,然后发现她看不懂。
“是对逝去故人的思念......走吧师尊,我们快些回去吧。”
将纸条放回原位,收起云藏的本体简书,他们便赶回去了。
回去时,淑华正在灯下对着锦囊发呆。乍听见房中有声响,她却是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豁”一下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淑华姑娘,是我们,刚刚吓到你了吗?真是抱歉。”
“不,不是,贺郎君,今日你们走了之后......”
见是他们,淑华看起来有些激动,眼中隐隐有泪光,直接扑过来抓住了季霜竹的手腕。
据她说,今日他们走后就来了三个穿着黑衣的人。她想要从屋子里跑出去,却发现屋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之后那三个人里有一个人说,她误了他们的大事,以前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他们干预的太多,他们无法忍受,所以要来阻止他们。说完之后就开始攻击她,她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谁知突然有一道金光闪过挡住了那些攻击,反而打伤了对方。那三个人沉默着站了片刻,最后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他们就站在那里,虽然看不到他们的样子,但你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看,那种冰冷阴森的感觉,就像是无数条冰凉的蛇缠绕在你身上,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淑华似乎是被吓坏了,身体微微颤抖着,拉着季霜竹的手颠三倒四说一些听不清的话。季霜竹抬手在她额间轻点,淑华便晕了过去,随后有一些细碎的金色光芒慢慢自她额间漂浮出来。
“你要看看吗?”
金色碎屑聚拢,变成了一束小火苗飘到了贺元隐面前。贺元隐伸手轻轻触碰,那段记忆就进入了他的脑海里。
那几个人身上萦绕着淑华看不到的魔气,加上他们说的那些话,大概也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了,他们是魔族。
那道金色光芒,也是季霜竹走前在她身上设下的保护屏障。
贺元隐知道他们这样到处破解镜影早晚有一天会被魔族找上,但奇怪的是,他们来的是不是有点晚了?
墨飞鸟那次,魔族可以认为他们是偶然,并且墨飞鸟死在了镜影里,他们可以忽视不管。可是后来兰因那次,还有一路上他们解决的其他和镜影有关的的问题,如果他是魔族,早就找上门来了,干吗要等到现在?
就好像你明知你的对手要来找你茬架了,但你却一点都不准备,反而在那喝茶看着对方准备,等对方气势汹汹打过来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你才想起来准备,这也太奇怪了吧?总不能用魔族是智障这个理由对他们的行为开脱吧?
“要让她醒来吗?”
坐在地上怀抱着淑华的季霜竹拉了拉贺元隐的衣角,仰着小脸看着他。
“不必了,还是让淑华姑娘好好休息吧,她这一天过的也不容易……”
看她刚刚的样子,一定是担惊受怕了好久。季霜竹点了点头,用术法将淑华移到床上,还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那接下来就是处理简书上的怨灵了。
相比于把人从镜影里拽出来,化解怨灵这个活就轻松多了,毕竟他们这一路上干的最多的也是这个活。
“师尊您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就能解决。”
“好,那你要小心点。”
嘱咐完之后,贺元隐就进入状态开始祛除怨灵,只是他看不到的时候,一缕缕的魔气从简书中溢出,慢慢缠绕在贺元隐身上。
“啧。”
季霜竹看着这一切,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伸手像往常那样给贺元隐引渡魔气。
引渡魔气不需要她太多精力,于是她的思绪又开始无限飘远。她记得贺元隐说过,千年前上界曾对魔界进行清洗,对魔尊进行了镇压,而剩下的魔族为了生活,都低调的很,本本分分守在魔界不敢到处乱跑。可是一路走来,她见到了好多好多和魔族有关的事情,根本就不像贺元隐说的那样,而且还给他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突然,手臂上一阵剧痛将季霜竹的思绪拉回来。她看着自己被魔气缠绕的手臂,上面魔气具象化成为绳子紧紧缠绕在她手腕上,那绳子勒进她的皮肉之中,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一点点滴落在地板上。
她愣了一下,而后强行将自己的手臂从魔气里抽出来,难得的唤出十三去吸收那些魔气。
在拉扯中,原本的伤口被扩大,更多的血流在地上。
“贺元隐说得对,引渡魔气真的会有危险啊。”
季霜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而后去锦囊里找当初泽漆送给她的伤药。只是时间久远,她自己有些忘记了,完全记不得哪个瓶子才是伤药,最后只得用绷带草草包扎了一下。
对了,还要换一件衣服让贺元隐看不出来自己受伤了,还有地上的血迹也要打扫一下。
做完这一切,季霜竹又坐在床上盯着勤勤恳恳工作的十三开始发呆。这样还真是有点麻烦,不如等到回了仙授门自己和百里霜兰也学一下疗愈术法吧。不,似乎也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让贺元隐把那些小瓶子都标注一下好了。
说起来贺元隐居然能记住那么多瓶子哪个是干什么的,真的好厉害。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抬到半空,在虚空中描绘贺元隐的侧影。
“我……喜欢……你……”
嗯?总觉得自己似乎很久以前也做过这件事。可是很久以前是多久呢?
于是等贺元隐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季霜竹一脸纠结在那里扳着手指数着什么。
“师尊,您在数什么?还有,您怎么换了身衣服?”
他记得之前季霜竹穿的还是柳绿配鹅黄的衣裙,不过一会功夫就换成了……夜行衣?
没办法,因为季霜竹平时一直仙的跟个仙女似的,导致不管是仙授门众人还是贺元隐,都会下意识给她准备一些宽袍广袖仙气飘飘的衣裳,只有这个夜行衣的袖子是紧的,不会暴露伤口。
“没什么,那个衣服脏了,随便拿了一件不会脏的。还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