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益?”他皱了皱眉,站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
“之前商量的钱太少了,得再加点。”想到艺高老师发来的短信,徐益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他早就知道徐冬荣平常不努力,可没想到竟然差到这种地步。
他想让徐冬荣上的那所艺高本来花点钱就可以进,今天早上却通知他因为徐冬荣笔试成绩太差,得再多准备一些钱作为“教育补充费用”。
一想到家里那不争气的孩子,徐益觉得脑瓜子都疼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只能再多费费心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姜涣拎上包,准备直接离开。
“等等,我可以跟你谈条件,关于真真的条件。”
“……不要用她威胁我。”姜涣看着他,像在看一只脏污中令人厌恶的蛆虫。
“咱们换个地方聊。”徐益看了看四周:“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到了再告诉真真,那可就不好了。”
“……”姜涣没什么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我向你保证,这次的条件包你会心动。”徐益见说不动他,便又追加了筹码:“而且我可以签下保证书,等我儿子上了好的学校,我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对一个小辈这么下功夫,徐益觉得有些丢脸,心里对不学无术的儿子更加生气,却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走吧。”姜涣把包甩在肩上,带着徐益朝一个废弃的小楼走去。
他们两个为了节省时间抄了近道,一路上都没有什么监控。
这栋小楼是六十多年前建成的实验楼,主要是给建筑学院的学生画图用的,现在大家都在电脑上绘图,小楼便也逐渐没了用处,学校本来打算在八月份的时候将其拆除。
昏暗的楼道里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楼梯上布满了灰尘,呛得人嗓子发痒。
两人在三楼楼道的尽头停了下来。
姜涣抬了抬下巴,示意徐益先说。
“四万块钱。”徐益伸出手比了一个“四”。
“你再多给我四万块钱,我就让真真跟你复合。”
“呵。”姜涣轻笑了一下,声音在寂静的楼道中逐渐扭曲扩散。
倒是不便宜。
“这钱我肯定不白要,我是一家之主,只要我让她跟你复合,她肯定不会拒绝。”徐益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却怎么擦都擦不净。
鬼知道这栋楼里怎么这么热,明明还不到中午,这周围的温度却让他感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被烤得汗流浃背。
“人心不足蛇吞象。”姜涣低下头,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可以给你四万块钱,但你要立一份遗嘱。”
“在你去世之后,徐真将会是你唯一的指定继承人。”
“那怎么可能!”徐益失声叫道。“这肯定不行,没得商量。”
他的财产当然是要全部留给徐冬荣的。再说了,等他死之后留下的钱肯定不止四万块,这明显是一笔亏本买卖。
姜涣盯着徐益身后的蜘蛛网,网上硕大的蜘蛛正将毒素注入到一只不知名的昆虫体内。
昆虫不断地挣扎着,企图逃离这处死地,却只能徒劳的带着蜘蛛网不断地颤动。
“你瞧,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会对徐真好。”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一株长在墙壁裂缝中的小草,眼中满是怜惜。
“如果你不能给她一个保证,我就没办法把钱交给你。”
想到那条催命似的短信,徐益的眼睛逐渐充血,额角也爆出了青筋。
正如姜涣所说,只要他答应了,徐真就有了保证,但这也代表自己今后挣得的每一笔钱都是属于徐真的。
那么,徐冬荣要怎么办呢?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厚,等自己真的去世了,徐真会照顾他吗?
但如果不答应他,可就没有要钱的筹码了。
“可以,你给我十万,我就答应你。”
姜涣看着满脸通红的徐益,突然觉得这一切荒唐的可笑。
真是个小丑。
透过徐益的眼神,姜涣仿佛看到了他肮脏的灵魂。
徐真和徐冬荣有什么区别吗?明明都是徐益的孩子,竟然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姜涣没有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徐益的所作所为。
就是不知道徐真能不能看清这一切。
“成交,遗嘱的事处理好了,钱才能到账。”
姜涣看都没看徐益,抬脚往外走着,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恶心又压抑的空间。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换手机号了。还有,如果你敢反悔的话,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他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甩在地上,头也没回地说道:“到时候,我将会以敲诈勒索罪起诉你。”
徐益捡起那张纸,发现上面列着前几次自己找姜涣要钱的时间、地点和金额,纸的背面还附上了几张转账凭条的复印件。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定他的罪,但它们确实是自己找姜涣要钱的证据。
他慢慢的走下楼,后背已经湿透了。
“臭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竟然敢威胁到我头上。”徐益的声音恶狠狠地,他盯着姜涣离开的方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