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
徐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警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十点二十,”高良被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五月十八号的十点二十。”
五月十八号?
“来不及了,我明明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徐真面色惨白,慢慢的坐下。
真是倒霉透顶,这个时候姜涣已经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可以获得的线索吗?
“别紧张,先喝口水。”高良指了指她面前的纸杯:“马上就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徐真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她不能乱了方寸,哪怕人已经死了,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
无论如何她也应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改变过去的事情发展。
“您问吧。”她抬起头,正视着正前方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理着小平头,带着一副方框眼镜,看起来大概四十七八岁的样子。
“出事前一天,你是否见过死者?”
徐真想了想:“有,我跟他在十六号中午见过面。”
高良扬了扬眉:“哦?当时是去干什么了?”
“……分手。”
“具体是在哪里还记得吗?”
“我……我忘了。”徐真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呢。”
不管他信不信,先随便编个理由再说。
高良抽出一张压在手臂下的纸,细细的看了看,心下了然。
倒是对上了。
他低下头,刷刷的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笔和一张单子递给她:“签个字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之后要是有事还会再找你的,记得保持手机畅通。”
徐真握着笔,缓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怎么着也不能白来一趟吧,就算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
徐真把单子递了回去,面露恳切:“请问……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吗?”
“这才几天啊,哪有你想得那么快。”高良看了她一眼,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吹漂浮着的茶叶。
就不说全国了,光是一个市每天就有好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去世。警察又不是万能的,目前的刑侦手段还是有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查清楚一桩案子?
看着高良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徐真也拿起纸杯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水。
还是温的,看来这笔录倒是比她想的还要快。
她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袖口,脑内飞速的运转。
☆、套点话
高良当了快三十年的警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才二十岁,还没走上社会,就经历了这样的事,也确实是有些难为她。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高良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打心底里觉得那个叫姜涣的年轻人是自杀,而且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次分手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毕竟从现有的资料来看,他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的生命。
品学兼优,即将要去顶尖学府继续读研深造,平常也没有跟他人结下什么梁子。当时他和几个同事看到姜涣的资料,都不禁为他惋惜。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自杀呢?
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前一天的分手事件。
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不太能令家属接受,但有的时候,真相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根据他室友所说,在去世之前姜涣一直情绪低落,这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高良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病情诊断书,摇了摇头。
一切还是等尸检结果出了之后再确认吧。
毕竟死者父母有些权势,他们既然坚持要彻查到底,下边办事的人也只好照做。
坐在徐真斜前方的年轻警察一直没说话,只顾着埋头苦记,此时见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便也忍不住出声安慰:“没事,先不用担心,你的证词都跟你朋友对过了,我们也调了当时的监控,可以证明姜涣死亡的那个下午你的确是一直在教室上课。”
徐真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跟姜涣的死扯上关系啊。
看着年轻警察善意的目光,徐真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
高良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死者家属那边坚持是他杀,所以过几天可能还会再叫你来一趟,到时候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像今天这样问着问题都能走神了。”
“请问一下,姜涣死的时候当时张正谊也在上课吗?”徐真看着他,企图能问些什么出来:“还有同一级的郭欢,那个下午他在哪里呢?”
“监控显示那个张正谊的确是在上课,至于郭欢……”高良皱着眉头想了想:“李行,郭欢当时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师傅,郭欢的监控咱们还没来得及看呢。”被叫做李行的年轻警察翻了翻文件夹里的纸张:“最近事太多了,小张那边通知他明早过来做笔录。”
高良看了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他把保温杯拧紧,一边问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我可以看一下姜涣的手机吗?”徐真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手机是不是在你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