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活还没干完呢。”张正谊脸色霎时就黑了,哼了一声:“这一个一个的,跑的倒挺快。”
☆、翻进去
不过是从十五号到十七号而已,徐真却觉得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一万次了。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她轻车熟路的拐到了八公寓后的那条小路上。
现在是9:22,这个时间点本来闲逛的人就会少一点,此时这里更是空无一人,只余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徐真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打算再利用一下这位张学长。
“喂?”她蹲在墙根下,声音放的很小。
“又怎么了?”张正谊听起来很意外:“难不成您又打算回来做实验了?”
“学长,你们寝室现在有人吗?”徐真看了看207半掩的窗子,问道:“我之前找姜涣借的电脑还没还,要是有人在的话能下来帮我拿一下吗?”
“啧,你直接打电话给姜涣不得了。”张正谊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道。
“唉,他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敢找他。”徐真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姜涣有这么凶?
张正谊看了一眼备注,确实是徐真打过来的没错。
“……行吧。等着,我帮你问问。”说完,他果断的挂了电话。
两分钟之后,徐真接到一条短信。
【创新小组张正谊】:没人。
正合我意。
徐真道了个谢,把手机藏在周围的草丛中,又从兜里掏出个前天找苏晓杏借的夜光手表系在手上,然后撸起了袖子。
这树咋爬来着?
她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番,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这回可真是不成功,便成仁。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确认一下它还在不在。反正就算现在摔残了,等回到家又是没事儿人一个。
八公寓前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早在过来的路上徐真便看到了有工人从正门往里搬东西,听说是要给顶楼的寝室换新柜子。
正好,这样一来就更不会有人注意她这里了。
公寓正门穿着蓝色背心的工人进进出出的,倒显得她这里更为冷清。
徐真站在树下,抬头看了看。
银杏树的树干笔直,不是太好攀爬,不过好在离墙比较近,她伸出双手拽着一根树枝,踩着一楼的窗台把自己吊了上去。
稳稳地站在树枝上,徐真觉得非常得意。
“虽然我废,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
她看着姜涣寝室的窗台,预估了一下距离。
明明在下边看起来还好,怎么上了树突然觉得这么远。
她试着伸手往上够了一下,发现自己要是能站直再跳起来的话,就刚好可以够到窗台下沿。可是这样动静大不说,也太危险了。
不行啊,高度还是不够,要是姜涣能借她一米的身高就好了。
徐真扯着袖子擦了一下汗,打算继续往上爬一点。
感谢大一大二的体育课,这时候的她体力明显比六年后下班了只知道躺在沙发上的社畜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年轻真棒!
她刚抓住一根树枝,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随即一楼的窗子在徐真的脚下打开了。
千万不要抬头看,她在心里祈祷,缩回了手,又把自己往树叶里藏了藏。
汗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今天天气还不错啊,咱们把被子抬出去晒晒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窗户里传了出来:“我看就搭树上就行。”
“是该晒晒了,你那被子都一股烟味。”另一一个人嘲笑他:“光晒被子有什么用啊,你自己也该出去晾一晾了。”
“放你娘的屁,赶紧过来搭把手。”
声音逐渐变小,徐真松了一口气,想到今早临时换的绿色衣服,觉得自己真是太有远见了。
远远看过去,穿得像根葱的她几乎能和树叶融为一体。
不过,他们不会是想把被子晾在这棵树上吧。
徐真不敢有片刻耽误,她看了一眼已经被粗糙的树干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的手心,咬了咬牙,再次抬起手。
“狗姜涣,等回去了你给我等着……”
老旧的宿舍楼外墙斑驳,银杏树的树枝被拽的摇晃,刮下很多碎石灰尘,簌簌地落下,砸在徐真的头上身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拽住上方的树枝,往上又爬了一小节,然后慢慢的往墙的方向移动。
差不多了。
徐真的头发都散了,却没空去管,她看了一眼表,9:40。
还好,不算太慢。
那两个晒被子的比她慢多了。
徐真只顾着琢磨怎样才能爬进姜涣的寝室,却没有注意到在的她身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蹲在树杈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好像在等着什么。
那是一只仓鸮。
突然,一阵谈话声从远处传来。
徐真听到有人在往这边走,心里便有些紧张——来不及了。
她想都没想,奋力往上一跃,攀上了207的窗台,两只脚却找不到着力点,只好在空中荡着,像一个挂在晾衣绳上的背心随风飘扬。
“你想晾哪棵树啊?”一道尖细的声音飘了过来:“要不搭灌木丛上也行,还能全部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