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手臂一动之间,彼此都震了震,楚辞当即爬起就要出去,可他却反应迅速,提着楚辞就要往外走,可不知为什么中间似乎是泄了力,楚辞又软软跌落,当即就趴在了他的胸前,姿势暧昧。
热气蒸腾而上,即便力道控制极好也无法避免那微微的摩擦与战栗,微凉的胸膛吻上红唇,颤抖自指尖传到皮肤又蒸腾进血肉里,彼此的体温都逐渐升温。更要命的是,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她在非礼他。
“对不起——”
楚辞大惊失色,捂着嘴唇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中,那带着酒气的热水瞬间就满进了鼻腔之中,呛得她鼻腔一窒,猛地又钻出水面,咳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对不起咳咳……对不咳咳咳……”
她咳得痛苦,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那旖旎的情思瞬间就少了一大半,一只温柔的手掌从后背覆上,烫得她浑身一抖,源源不断的热流从掌中传来,一下、又一下,细致地替她体内的痛苦抚平。
“还难受吗?”
温热的呼吸自耳边传来,四面八方都是他浓烈的气息,荡得楚辞脖子一麻,不能自已地僵了半边身子。
她尴尬地趴在余令怀里,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嘴上却不停,语速极快:“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夜风光明媚我只是在我的屋檐上看了一会月亮突然就觉得饿了那我只能去找点吃了的话说元宵做的排骨真的很不错可是问题就出在这很不错上刚才契之抢了我的排骨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去追可它跑得极快还跑到了你这里我刚想走可它把我踹了下来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没想到你在洗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我走可以吗我现在就走……”
可她闭眼强装镇定地在那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半点反应。楚辞只得皱着脸僵硬抬头,却见余令正撑在浴桶边沿神色晦暗,修长的手指摁在额头一侧,气息不稳,似乎极其痛苦。
“你还好吗?”
乌黑的眸子终于向她斜了过来,目光流转,已然将一切了然,可酒气被热水一激,瞬间就蒸得他头昏脑胀,起了低低的喘息。
可楚辞却真以为自己怎么了他,急欲去看,却被他攥住了胳膊,不能动弹。
余令眼神晦暗不明,那张俊逸的面孔近在咫尺,低低的灼热之声传来,回荡在楚辞耳边。
“你为什么在这里?”
楚辞愣了愣,这刚才不是说过了么,难道他没听清。等等,什么味道,她这才清明过来,轻轻嗅了嗅,才发觉空气之中若有若无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她反扣住余令的手臂,轻声道:“你喝酒了?”
“嗯……”
那声嗯漫长又旖旎,带着平日里不曾有的散漫与引诱,让时间都粘滞了下来,藕断丝连地拉扯到心肺之中。
“我走了,你让让……”
她急着拍他,可余令却置若罔闻一般听不见,左手撑着桶沿,右手握着她的胳膊,气息不稳。他深深看了楚辞一眼,热气熏陶而上,蒸得他眼睛湿漉漉的,一时间天晕地转,将怀里的人看都看不清。
他扣住楚辞,不许她再造次,神情镇定,哑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辞:……
是醉了吧是醉了吧是醉了吧,一个问题问了这么多遍还问还问还问,看着没什么问题怎么说话颠三倒四。
她拍拍他的手:“醒醒,别醉了。”
余令却目光灼灼,低声道:“我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
很好,陪她重复重复重复再重复,余小朋友确认无疑是醉了。
楚辞只得抿了抿嘴,轻飘飘哄道:“余小朋友,快让姐姐出去。”
他却轻轻低了头,抵在楚辞额前,湿漉漉的睫毛若有若无地挂过她的脸,似在心里缠起一条挠人的钩子,缠绵得疼。
两人距离极近,身体又紧紧触着,楚辞当即就烧红了脸,眼神四处躲闪,嘴硬道:“干嘛干嘛干嘛干嘛——”
他头疼地嘶了一口气,摁着她:“别动。”
楚辞只得被迫和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之前的危机早已远去,新一轮的威胁又悄然来临,这一次的险情来自彼此的身体与眼神,水波荡漾之间,哪里触碰到了哪里,激荡起轻柔的软与灼热,水早已凉了,可却觉得肌肤滚烫,泛起燥意。
他默然不语,眼神晦暗地看着怀里的人,玉白的脸上犹挂发丝,一身红衣早已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勾画出一道流畅的曲线,令人心惊肉跳的起伏与美妙,他却轻轻移开眼,注视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湿润又可爱。
“叫我什么?”
“余小——”
“不对。”
“余令。”
“错了,重新说。”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啊啊你快点清醒一点……”
“好吵。”
水声响起,一只修长的手指点了上来,轻轻点在了她的唇上。
楚辞愣怔看他,只觉得唇上手指微凉,可他的眼神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距离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灼热又滚烫,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天旋地转之间,她竟在荒唐地在想,他想做什么……他是不是……
他想吻她。
这么一想,只觉得那根手指突然滚烫,烫得她嘴唇都在抖,呼吸一紧,只觉得他似是在吻自己。
她腾地一下就烧着了脸,口中却道:“排骨凉了我得走了——”
“好。”
话音刚落,她便被提了起来,水声哗啦,他站在水中身形一动不动,只有胳膊却牢牢提溜着怀里的人,将她稳稳放在地上。隐约间又好像看到了结实的腹肌和胸膛,楚辞当即闭了眼,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就要往出跑。
“等等。”
一件茶白色的外袍自他的手中飞了过来,牢牢地罩住了一身尽湿的楚辞。那衣袍宽宽大大,衬得她娇小清瘦、盈盈一握,面色红润。
“走吧。”
楚辞立刻抄起八百年都没用过的轻功就飞了出去,一路上压根都不敢抬头,直到栽进了自己柔软的卧榻之中,她还是面红耳赤、呼吸不稳。
啊啊啊啊啊再也不要见人了啊啊啊。
契之,契之,契之,你完了!!!
正趴在树下啃排骨的某狗突然浑身一抖,一股寒意自上而下传遍了全身。它惊恐抬头,只觉得山鹤居中怒气冲天,几欲烧尽一切。
赋竹居中,刚才危机重重的室内早已静谧无声,天花板处的破洞依旧张大个嘴,砖瓦落了满地,却无一落到浴桶周围。
浴桶中的水早已凉了,可余令早已没再用符咒加热。他抬起胳膊挡在眼前,似乎是觉得那月光太过刺眼。腕骨精致,遮住了那荒唐的情思,只留一张薄凉的唇,胸膛仍旧轻轻起伏着,似在描述他极不稳定的情绪。
不居堂中那般对话的凉与今夜慌乱浴桶惊心的热,让他竟有些手足无措,就连反应都迟钝了下来。
良久。
万籁俱寂。
他才跨出浴桶,长腿一迈,一言不发地埋进被褥之中。
闭眼,做梦。
二十三年醉生梦死的快意,于今夜再次敲响警钟。梦中轻柔的吟唱戛然而止,却被耳边嘶哑的哭声打破,书页漫天翻飞,不知堕入了哪里。只听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他牢牢抱起,轻声道:“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翠微山里风云不变,自成一派天地,却被钟声打破静谧。一张符咒从指尖跌落,书房内打翻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笑意吟吟,却与他极像,她轻声呼唤,他一言不发地去拉她,却只摸到了触目惊心的血。
我叫什么?
“临韵是你的表字,日后,你便叫临韵吧。”
“你姓余,叫余令。”
我是谁?
“混账,又野的不着家。”
“段……临韵,段临韵,师兄师兄师兄……”
“汪汪汪汪汪。”
“你当真不记得我?”
“孩子,你受苦了。”
下坠,下坠。
他在血色中坠落,又被一双手柔柔接住,语气欢快地在他耳边道:“那好吧,原谅你了。”
他迷茫着抬头,却只来得及抓住了一片红衣残布,指尖仍有余温。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正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受蛊惑般低了下去。
情意绵绵之间,他终于来得及触上她吻过的地方,向她彻底臣服、低声承认:“我醉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瑟瑟太难了,又想guo sheng,又想让大家看得开心,太难了太难了。
呜呜呜我努力了,再那啥我怕我被那啥。
亲亲后面会有的。
今天瑟瑟了,会有夸夸吗,蹲个评论区的夸夸。
? 66、幼不幼稚
一夜无梦。
山鹤居里被褥凌乱, 狗毛与头发齐飞,素色的被褥里鼓鼓囊囊地埋着一个人形状物。
直到元宵来敲门时,楚辞才从被褥里钻了出来, 一夜过去,面红耳赤的状况早已过去,楚辞经过一晚上的自我催眠将昨夜的状况都归结为了一场梦。
此刻, 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正常了。
美好的一天来临了!
得赶紧去不居堂找师父了,她迅速翻身下床洗漱, 还不忘将床底下的某狗松绑解放。契之被红绫松松垮垮地绑着四肢, 但偏偏就是不能动,竟然让它维持这个姿势一晚上!!士可杀不可辱!直到这女人来给它松绑时, 契之的眼神里仍旧有杀气, 它张嘴便要叫,楚辞阴恻恻地回敬了个笑。
绑你算好的了,敢卖我, 剁你屁股!砍你丫的!抽你**!
楚辞的眼神凶狠热辣,似乎今天中午就要跟门派众人同食辣炒狗肉了,它当即噤声软了下来。
元宵站在门外:“楚姐姐,还没好吗, 掌门说了,让你和余师兄到不居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