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 作者:女王不在家
众人一听,哗然,纷纷拿起箸子要上前,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苏盼转首望着路放笑,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她低声温柔地道:“放哥哥,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连菜都不会腌了。我以后也要学,你教教我。”
路放正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将军,总不能以后转为属下众位将士腌菜吧,正要找一个传人,如今苏盼正好碰了上来,便道:“极好,我明日就教你。”
苏盼大喜,抱着路放胳膊亲昵地道:“放哥哥,我一定好好学,争取早日为咱们众位将士做出好吃的菜来。”
自那日后,苏盼便开始跟着路放学做这坛子菜,她先做了一坛子来试水,可是打开之后,众人欣喜一尝,却是个个失望。苏盼见此,几乎要哭了,路一龙过来安慰:“也不是人人都能一下子做出这么好吃的菜来的。你也不好和少爷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少爷那么天资聪颖,一学就会。”在安慰苏盼的时候,他还顺便将自己少爷再拎出来夸了一通。
苏盼听了路一龙的话,想想也是,哪可能一次就成呢,于是她再接再厉,重新开始做菜。又买了各种菜谱来翻阅,仔细的研究,一时之间,竟然连缠着路放的功夫都少了,只把那心扑在做坛子菜上。
这一日,路放正带领众位属下一切讨论发兵前去密阳解皇帝之困的事儿。这兵是不能不发的,不然怕是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众矢之的。如今鬼斧山有兵马六万,派出去多少呢,一群人商议后,决定还是派出五万去,留下一万来守城。至于这五万派出去后,到底要不要真正解帝王之围,那就要见机行事了。
刚刚讨论完毕,路一龙欢天喜地表示:“咱们吃饭吧!”自从有了路放做的坛子菜来下饭,他的饭量凭空好了许多,每到吃饭时分就雀跃不已,每吃几口都要夸赞几声少爷,把别人弄得耳朵生茧烦闷不已,他是犹自不知为何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作伴吃饭。
却就在这时,慕容楠的消息传来了,路放看了看那信函,眉头皱紧,脸色暗沉,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收起信函进了自己屋。
路一龙顿时觉得那喷香的坛子菜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他来回踱步,和诸葛铭商议:“少爷这是怎么了,看着好生难过的样子!”
诸葛铭悠哉悠哉地道:“还能如何,肯定是秦峥有消息了呗。”
提起秦峥,路一龙就来气,他想起那一日在福来客栈的事件后,自家少爷沉闷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万分:“这个秦峥,实在可恨!”
诸葛铭扇着扇子:“怎么可恨啊?”
路一龙开始控诉:“我何曾见过少爷这么挂心一个人,就因为没有和他遇上,便郁郁寡欢,如今更是为他担心得饭都吃不下了!”
诸葛铭白了他一眼:“人家愿意,关你什么事,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路一龙悲愤不已:“那是咱家少爷啊!”
诸葛铭叹息:“就因为是咱家少爷,所以这事你管不着。”
路一龙唇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是的,他是管不着,可是他不平啊。就秦峥那品性,和少爷简直是云泥之别,怎么少爷竟然将他放在了眼里呢?
就在这时,路放却从屋中出来了,穿的一身干练,见了这二人,吩咐道:“挑两个轻功好的,随我去敦阳。”
路一龙一听这话,大惊:“不行啊,少爷,不是之前才商量着,密阳告急,咱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前去救密阳吗?”
诸葛铭听了也是皱眉:“虽说这事咱原本也不上心,可是如今各路人马都已经开到密阳去了,若是咱们不去,也是不好。”
路放却是淡声吩咐道:“你们先带人前去密阳,我绕路敦阳后,自然会快马加鞭追上你们。”
可是,大军前行,主将不在,这行吗?
少爷可是一向视大家如兄弟,这关键时刻,怎么就做出抛弃兄弟而去看那个秦峥的想法呢,路一龙有那么一刻感到心塞,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了:“都怪那个秦峥不好!这个蓝颜祸水!”
诸葛铭挑眉,问路放道:“少爷打算如何?”
路放淡声道:“自然是救她出来。”
诸葛铭起身,颇为不敢苟同:“秦峥如今就在高璋身边,高璋此人极为机警,若是少爷贸然行事,怕是会惊动了高璋,少爷将陷于危险之中!”
路放撩袍迈出门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我自会小心。”
☆、第56章
路放带了诸葛铭为他精选出来的二人,这二人也是兄弟,一个名为连峪,一个名为连岗,都是精通武艺轻功的。其实当日路放曾拜在隐士高人名下学习武艺,老将军路鹏飞也曾抽调属下精兵,有那愿意练习武艺的,便也要跟着学习。
要知道这武艺之道和沙场征战之武艺却有不同。这武艺之道,讲究的是招式精妙,有人几十年功夫,也许就花费在一把剑上了。而沙场征战,于个人武艺上多为演习枪法等。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沙场之上哪里容许那什么精妙剑招来往啊,不过是拼的马技以及长长的杆枪。再往上走,便是骑射,以及排兵布阵演练,更是一动不如一静了。
当日老将军属下却有几个愿意修习武艺的,这连峪和连岗便是例子。这二人因为生得比他人矮小,剑法武艺虽然并不精通,可是轻功之术却是极好,便是比起有天纵奇才之称的路家九少爷,也并不差几分。
如今路放带了这两个人,却是知道诸葛铭深意的。此次前去,不为其他,专为踏入深宫之中见一见秦峥,有这二人陪同最好了。左右若是真被发现,动起手来,便是带去多少高手怕是也无用的。
路放当下带了这二人,一路策马奔驰,用了一日功夫,便入了敦阳城。现如今这敦阳城门倒是管的不严,他们又是早有准备,很容易便混了进去。
谁知道一进城门,还未来得及和慕容楠联系,就在茶楼里听到消息,说是路放的至交好友秦峥被吊在菜市口,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连峪和连岗二人听到这话,心中各自一惊,却看自家少爷时,却见少爷一口茶竟然忘记咽下去,只在喉咙里呛着。
他们忙低声呼:“少爷!”
路放反应过来,忙吐出茶来,当下只觉一颗心仿佛被人活生生踩了一脚般,痛得不能自已。
二人此时看过去时,却见少爷脸色白如纸,端茶盏的手竟然在抖。
这是从未见过的,俱是心内一慌,自家向来大敌当前不曾变了颜色的少爷,怎么如此神色。连峪是兄长,到底稳重一些,忙上前,拍住少爷肩膀,低声道:“少爷,此事不知真假,慕容楠也未曾提及此事,我们前去看看再做计议才是。”
这提醒了路放,或许那消息并不真切,当下他抱了一线希望,忙起身,飞一般的就要去菜市口去看。
连峪连岗赶紧付了茶钱,匆忙跟上。
到了这菜市口,却见这里围观之人并不多,想来应是已经挂了两日,众人看热闹的心已经淡去了。
路放走到那菜市口,一时竟几乎不敢去看,心神恍惚间,只见那里高高挂着一个人,垂头丧面,黑发披散,遍体鳞伤,好不狼狈。
连峪连岗唯恐引起人注意,忙不动声色地问路放:“少爷可看清楚了,那上面的人是否秦峥?”
路放凝神望定了去,虽看不真切容貌,可是那体型,分明是个男人,并不是秦峥。等下他心中一松,脸色稍稍缓和。偏此时冷风一吹,他背脊透心凉,这才发现,刚才片刻之间,他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往日历经了多少险难,又多少征战,却不曾如今日这般惊吓不已。
当下心内发苦,想着那秦峥,她心里还不知道是否有自己,自己何时何日才能将这一番情意让她知道?
连峪观察自家少爷脸色,知道那上面挂着的人并不是秦峥,这才放下心了,悄无声息的拉着路放离开此地,免得引起周围人怀疑。
回到客栈,连峪自去联系慕容楠,路放此时放下心来,却是想起,那个挂着的男人并不是别个,而是自己见过的,当日在福来客栈城外,有人驾着马车载了秦峥与他背道而去。这挂着的男人,便是当日驾马之人。
这下子路放不免心中惊疑,为何此人会被当做秦峥挂在这里?秦峥现在是否安全?
他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疑惑,可是百转千回之间,却到底想起一件事:高璋既然命人将这个男人挂在这里,显然还不知道秦峥是女儿身的事情,那么秦峥现在到底应该没出什么意外。
正想着,连峪已经带了慕容楠匆忙赶来,慕容楠进屋之后,掩了屋门,这才上前跪拜了路放。
路放抬手,命他起来,将秦峥一事细细禀来。
慕容楠只好将自己所见禀报,不过对于为何单言被人抓起来误做秦峥一事,他也莫名。
路放听完,目中有深思之色:“如今秦峥正在宫中高璋身边?”
作为一个在场之中除了路放唯一知道秦峥是个女人的人,慕容楠不太明白路放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含糊地道:“是,今晚宫中举行夜宴,南蛮各路大将都要参席,秦峥也会参加。”
路放点头,却是道:“极好。”
慕容楠越发不明白了,极好吗?他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明白这个秦峥怕就是自家将军的心头所爱,这心头所爱被放在敌人身边当禁0奴,还要陪着参加夜宴,将军真的觉得好?
路放却已经是做了决定:“今晚我会入宫,见一见她。”
慕容楠忙道:“不可,将军,我正有另外一事要禀报!”
路放命道:“讲。”
慕容楠禀道:“今晚参加夜宴之人,竟有高登和多湖二人,这二人分明应该带兵围困密阳,不知道为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敦阳,这其中怕是有诈。”
路放起身,俯首皱眉深思。
却就在这时,门外的连岗忽然敲门,进来后,却是军中诸葛铭先生派人送来加急信函,务必请将军亲启。路放打开那信函一看,脸色微变,半响低声道:“竟然连西野的人都惊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