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绮全身微僵。
果然被他怀疑了!
狡辩毫无意义,她思量了一瞬,坦然道:“是啊,殿内太闷了,小神便出去透透气。侥幸躲过一劫,真是意料之外。”
“呵,透气?”
“嗯。”
此忆玩味地笑笑。他有更好玩的事要做,无意深究此事,爽快道:“行,那我再问你,这些又是什么?”他突然抬起背后的右手。
怀绮抬眸。
那只手上拿着东西──
是小荷包和冠军状!
怀绮双目大睁,当即扑上去抢,“仙少!您怎么能翻小神东西呢!”
此忆手一举。
怀绮虽然不矮,但面对的毕竟也是高个男子,他胳膊举直后,她根本抢不到。
“呵……”此忆冷笑,看着她抓着他的胳膊抢夺,他慢条斯理道:“以后整个仙界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翻翻你的东西,怎么了?怀绮,你不是说你没有凡心吗,现在物证就在我手上,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仙少!”怀绮跳起来去抢。
此忆猛一转身,将她躲开。怀绮拽住他的衣服,拼命似的抢那两样东西。
那是昱霄留给她的,她不能失去。
那承载了他们无可复制的记忆。
那个小荷包,她甚至来不及、也舍不得打开,还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
他们还约好了,改日一起去缘结神庙呢。
瞧她这样执着,此忆摇头啧啧了两声,无不妒忌地说道:“看来那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呢,连他送你的东西都被你这么宝贝。既然如此,我怎么忍心不给你呢?”他举起另一只胳膊,唰地一下,将冠军状撕成了两半。
怀绮瞬间静止。
她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瞳孔缩紧,紧到颤抖。在这样一双水润的眼眸中,白衣青年双手动作不停,将冠军状唰唰撕个粉碎,然后手一扬,给她下了一场碎片雨,“还你!”
怀绮失神。
她怔怔看着他,眼眶微红。
“哦对,还有这个,也还你!”此忆手又一扬,一把灰烬撒向她。
小荷包已被他用法术烧掉了。
灰烬从怀绮头顶落下,沾上她的发丝、睫毛,和肩膀。她却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也像是在灰烬里感受怀抱的温度。
随后,脚边传来清脆声响。
像是有珠子掉落在地。
怀绮木然地垂眸。她脚尖前,躺着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即使被火焰烧灼,也未染上一丝杂质。她记起,这是她和昱霄初见那日,她作为回报,送给昱霄的发绳上的两颗珠子。
原来,他没有当掉。
“怀绮,我可提醒你,在仙界,男女私通可是死罪!”此忆高高在上地指责她。
怀绮毫无反应,像没听见一样,久久注视着两颗珠子。片刻,在此忆阴寒的目光下,
她蹲下去,轻轻捡起了它们,攥在手中。
此忆不屑地嗤笑一声,“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仙界多的是,何必惦记着个凡人!”
怀绮抬眸。
姑娘充满恨意的目光就像一根针,扎在他身上。她咬牙不说话,眼神却似要将他扎得千疮百孔、扎得体无完肤。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为了你好。”
他语气幽幽,“纸包不住火,你以为你能瞒多久?嗯?”他一把将怀绮扯起来,圈在怀中,“我这是让你及时止损,是救你呀……”
“放开我!”
怀绮激烈挣扎,此忆牢牢箍着她,不让她逃脱,“怀绮,我告诉你,现在你的把柄可在我手上,再乱动一下,我马上就去告发你。你觉得你和他,能全身而退吗!”
怀绮停住。
想起昼神和夜神因动了凡心被处以焚灵之刑的记载,她脸色隐隐发白。
并不是怕死,而是怕连累昱霄。
夜笙本就找了他整整一千年,说不定现在都没有放弃。倘若因为此事,重又将他拖进水深火热之中,她死不足惜,可昱霄是无辜的,他身世已经够可怜了,元灵又被封印导致没有灵力,不该再承受这样的责难。
她咬牙,不再乱动。
“哈哈。”此忆忍不住笑,“看,你喜欢他又怎样,不还是心甘情愿被我抱着?”
“我呸!”怀绮啐他一口。
此忆笑意褪去,阴沉着脸道:“现在还敢嚣张?你看我治不治得了你!”
他撅起唇就向她凑去。
怀绮推着他使劲后仰,不让他亲到。
这时,一道白光降落,天市突然出现。显然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们,脸色白了白。此忆当即松开怀绮,拂了拂衣袍,“什么事?”他烦躁开口。
怀绮松了口气,身心俱疲。
天市迟钝地“啊”了一声,忙欠身行礼,“参见仙少、参见宫主。”她面向怀绮,“宫主,前仙后请您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要事?”此忆皱眉,“她能有何事?”
“回仙少,小的也不知。”
怀绮倒未多问,直接走向天市,“行,带我过去。”无论是何事,只要能让她光明正大地摆脱此忆,便是好事,她巴不得呢。
姑娘的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忆看在眼里,却全不在意。他跟着她上前几步,站到她旁边,笑容无比愉悦,“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