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晶封入容易解封难,几乎无人知晓如何解开这水晶的封印。传说中,它早已失踪几千年,一直下落不明,没想到竟出现在了这清瓴的手里!
“否则,我怎么能带走它呢?”清瓴愣了愣,随即羞愧地答道。
若是没有这无生水晶封住了她的气息,他怎么可能带她走?怕是还未出她的寝宫便已经被东海龙王敖广抓起来了。
“糊涂!你可知这稍有差池,灵绡公主就永远出不来了!”冰麒自然也知道这无生水晶的来历,顿时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轻佻笑意不再的俊脸阴沉得可怕。
他简直不敢相信素来乖巧懂事的他竟然敢这么干!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害得灵绡公主魂飞魄散,他以为他有多少条命去赔人家?他怎么会糊涂至此?!还有,看灵绡公主这模样,分明就不是自愿跟他走的。他是他西林仙尊座下的弟子啊,竟然敢给他跑去学强抢良家少女的勾当!
眼睛落在水晶球中那红色小龙腮边被冻结的泪花,冰麒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下竟狠狠一揪,本就勃发的怒火更是疯狂地燃烧起来,几乎想要一掌劈死自家这鬼迷心窍的徒弟了。
“徒儿知错了师傅……徒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会做出这般事情……师傅……”这怒吼声震得清瓴突然浑身一颤,脑袋一清。听着师傅的怒吼,他顿时满脸羞愧与茫然,哑着嗓子连连伏地砰砰的磕头哭求道。
这头磕得金貅瞬间软了心——毕竟是自小看到大的孩子,再是生气,又怎能忍心看他这般自残?翡翠更是满眼不忍,就差忍着没有伸手扶他起来了——这么磕头好疼好疼的,要是磕破脑袋多出个窟窿多可怕!唯有梼杌冷眼相待,事不关己地眯着眼睛打盹——磕死活该,关大爷他屁事?
“先让他起来吧,其他事儿先搁一下,灵绡公主要紧。好在这时辰还未过,快些将她解封,还是来得及的。”终是金貅先开了口。
“听见了?”沉默了好半晌,冰麒也终是冷冷地说道,满心的怒火稍稍压下。
毕竟是姐姐的孩子,又是他亲自带大的,他就是再生他的气,哪里真能舍得看见他这幅模样?
“……是……师傅。”清瓴闻言,哑着嗓子应道,停下了磕头的动作。
金貅示意翡翠去扶他,翡翠连忙朝他伸手。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霎那间,清瓴却是猛地一抬头,素来温和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历的血色,飞快地将手中的东西刺向翡翠,同时如闪电般朝开着的大门冲去。
翡翠毫无防备,根本是措手不及,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尖锐的神刀就要刺进自己的胸口。
“啊——”翡翠吓得面色发白,凄厉尖叫。
“再吼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粗暴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翡翠涕泗横流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跌坐在地,身前,是他那残暴师弟玉白一爪子掐着清瓴的脖子,满脸凶恶地扭头瞪着他吼道。
而冰麒仙尊神色冷厉地盯着行凶的清瓴,黑沉沉的脸看起来好可怕。
只有他家师傅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脑袋表示安抚,只是那神色却是怎么看怎么严肃凝重。
而被他师弟扼住咽喉的清瓴却是发疯了一般嘶吼挣扎,素来斯文俊俏的脸竟变得甚是扭曲狰狞,遍布了嗜血与杀气。尤其是看向冰麒仙尊的那个眼神,竟是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翡翠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师、师傅!他的眼睛怎么变成了红色?!”
清瓴原本墨黑的眼睛,竟是变得猩红猩红的,像血一样,教人渗得慌。
金貅没有回答他。她怔愣震撼地看着清瓴血红的眸子,脑中闪过的,是这千年来她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梦境片段:那个艳红喜庆的房间里,那个梦中的自己分明也是和这时的清瓴一样,眸中闪过血色,面色狰狞可怖,无意识地将手中的寒冰刃从后背刺进了那看不见脸的男人的心窝。
同样的血色,同样的狰狞,同样的疯狂,同样的……
茫然。
“离魂咒!该死的他竟然中了离魂咒!”回答翡翠的却是瞬间铁青了俊脸的冰麒。看着清瓴完全失常的骇人模样,他再也顾不得优雅形象,气急败坏地咬牙道。
离魂咒,这个诡谲的东西,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回想起三千年前那个场景,他紧紧握拳,眼中寒冰如刃。
“离魂咒……是什么?” 金貅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便乱了。梦中的场景反复在眼前交叠,那股剜心的痛楚也隐隐约约地伴随着这梦境袭来,不怎么真实却又让她感受到了难忍的痛楚。
冰麒身子一顿,神色蓦地僵住。他没有回答金貅,只是大步上前,手心猛地一番,幻化出一支玄冰色、通体晶莹剔透的毛笔,将之凝于掌心,以法力相持。
那动作,竟是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逃避意味。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神笔上面,倒也没有察觉什么。
只见那笔在冰麒的手心中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同时夹杂着一阵阵圣洁的力量激射出一道道冰蓝色的光芒。
那些光芒如一条条冰龙一般呼啸而起,盘旋飞舞着冲向犹在发狂的清瓴,有意识似的地避开了梼杌,将清瓴层层包围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