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本就岌岌可危的墙壁顿时因他的怒火扑簌簌的往下掉落大片灰尘。
“我可是卿家族长!在卿子晏之前,我本是卿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我的天赋修为,都是卿家那一代最出色的人!我……”
听着眼前这位前辈将自己的光辉事迹一一道来,泯然安静的听着,表情时不时的发生变化。
诸如‘嚯!真的假的?!’要么就是‘这么厉害!’等等。
卿舒楠太久没有和除了自己的疯妻子和逆子之外的人说过话,这会儿骤然见到一个正常听话还温顺乖巧的后辈,而且这个后辈还如此给他面子,不仅听得认认真真,还不停的给他反应……
种种因素加持之下,卿舒楠看泯然竟然也有些顺眼了。
不过,卿舒楠毕竟不是傻子,见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渐渐止住了话头。
然后神情又转为那种癫狂中带着一些冷酷高傲不屑的模样,虽然现如今还没有泯然高,但那种眼神还是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居高临下’‘尔等凡人还不跪拜’之类的念头。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被谁关的?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听到这位前辈问话,泯然也没犹豫,十分乖巧的回答。
“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说到这里,泯然还有些黯然神伤,看上去似乎被伤透了心。
“晚辈之前与经纶阁长老卿枫余并不熟识,仅仅是见过几次的交情,但刚刚……那位长老竟然联合卿安妍将晚辈掳至院中,欲,欲行不轨之事……”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泯然顿了顿,然后才勉强接着开口。
“晚辈极力挣扎之下,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最终还是不敌,被那位长老用传送阵传送过来关在这里。”
三言两语将自己被关起来的原因说清楚,泯然的眼神有些迷茫,这时候,她正需要一个可以为她答疑解惑的长辈。然而卿舒楠可不会如此好心,虽然觉得泯然还算个不错的后辈,但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自然也帮不了他。
更何况,他为何要帮这个陌生的女修?
被抓住是她自己学艺不精!被困住只能说她蠢!跟他一样蠢!
愤怒的看一眼泯然,卿舒楠竟然无端端有了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那卿枫余不过是个靠吃丹药堆积修为的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你竟然也能被他抓住,真是蠢笨!”
泯然有些委屈,但还是在这个陌生的前辈面前忍住了。想了想,才慢条斯理的解释。
“主要是,晚辈之前在西岭域受了伤,回来的时候,谁会防备族中之人呢?所以才会一时大意,被下了药。”
“西岭域?”
卿舒楠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若是以往,别说这丰都山下闯进了其他人,就是随便有些风吹草动,卿子晏也会很快赶到。
但今天,他将墙壁都给打破了,卿子晏那畜牲反而没有来。
此刻听到西岭域的名声,卿舒楠皱了皱眉,迅速反问。
“可是西岭域那些魔修闹出了什么动静?难道西岭域终于要攻打涟源大世界了?”
泯然的眼睛一瞬间瞪大,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您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确实,西岭域那些魔修对涟源大世界虎视眈眈,之前举行的七陵山之战,那些魔修不知怎的,竟然安插了一些被控制住的散修。那些散修在第四场比试结束大家都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突然扔出一些黑红色的奇怪液体。”
想起那一幕,泯然忍不住抖了抖,似乎是还在害怕。毕竟,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惨烈。
第五百三十五章 温和?
“那黑红液体一旦沾染到身上,修士势必会被侵蚀掉一大块儿血肉,然后伤势还会蔓延。大多数来不及砍掉那些被沾染部位的道友们,都被吞吃干净。”
“黑红液体?”
卿舒楠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卿族长,见多识广。这会儿只凭着泯然的只言片语就大概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你说的那黑红液体,是不是既像活物又不是活物,还会发出奇怪尖叫,侵蚀一切物体的古怪液体?”
“就是这个!前辈您见过?”
卿舒楠本来下意识的皱眉,但随即就哈哈大笑!
“哈哈哈——”
“活该!死的人都活该!竟然是血煞。小修士,你们惨了。那血煞乃是世间至邪至恶之物,非活物血肉难以充饥。更难得的是,那东西没有灵智,只是一味地吞噬世间一切有灵之物!”
“妙啊!真是妙不可言!”
“因为没有灵智,所以不惧任何痛苦。不会为任何外物所扰。有这么些东西,卿子晏那畜牲一定头痛死了吧?哈哈哈……”
“活该!”
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这位身体残缺的前辈一边怒骂卿族长一边兀自哈哈大笑,泯然觉得,这位估计脑子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不过看一眼卿舒楠那边黑洞洞的样子,再看看这狭窄的山洞和卿舒楠残缺的肢体,泯然也能理解。应该是长时间被关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心理已经变态了。
理解理解。
等这位前辈发泄完毕,就看见了乖巧待在原地眼巴巴瞧着自己的泯然。不知怎的,卿舒楠突然感觉脸上一热。
但是,他又不是什么要面子的人,这会儿重新面无表情的看着泯然,试图用自己冷酷的眼神压过刚刚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