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挑战科学了。
这帮人,算上叶忠青的老母亲罗秀华,可以推断,也许从很早开始,他们就在密云盯上了龚倩月,
应该是发现了她身上有贞观舆图,然后……
唐起突然打断她的思路:“你有没有听见喊声?”
秦禾凝神静听:“这叫声,应该是羚牛吧?”
“不是这个,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喊救命。”
两人纷纷钻出帐篷,打着手电筒,四下聚了浓雾。
又一声叫喊穿透浓雾递进耳中,远处确实有人,还是个女声,秦禾听见了,跟唐起寻着方位找过去。
走不到一里地,穿过林子,能听见湍急的流水声,和几个年轻人在焦急的喊话。
“抓稳了,往上爬,那里有块石头。”
“不行,我的脚被卡住了,拔不出来。”
“你使劲儿,别……啊……”
此起彼伏几声惊叫,有人快哭了:“石头太滑了,上面全是青苔。”
“卧槽差点把我拽下去。”
“怎么办,我的脚……”
这会儿功夫,秦禾跟唐起已经走到近前,看见三男两女五个人,其中一男一女半截儿身子陷在河沟中,男的刚被岸上的同伴拖上去,女的一只脚则卡在水下的石头缝中,急哭了。
“谁?”感觉到有人靠近,几人转过头:“什么人?”
手电筒的强光往秦禾脸上一打,她被晃的微微眯起眼,抬手挡了一下:“我们就在附近扎营,听见声音过来看看,需要帮忙吗?”
那人把电筒移开:“我同伴不小心摔河里了,被底下的石头卡了脚。”
秦禾蹲到河边,观察了一会儿,水流湍急,在乱石与河壁间撞出白色的水花,根本忘不见底。
秦禾站起身,蹬掉靴子往旁边一撩,二话没说,直接下水。
“欸……”岸上的人都来不及阻止,“你小心点儿,有些石头很滑。”
秦禾站稳了,在河沟里躬下身子,摸到姑娘被卡住的那只脚,是块巨大的石头,一般人绝对撼不动。但秦禾这种“大力水手”出马,气沉丹田,再咬紧牙关稍稍用力,巨石居然被她挪开了毫厘。
秦禾摸索着拽松了女孩的鞋带,说:“用点儿力,脚先□□。”
女孩依言,果然脱困,立刻被两个同伴拉上去。
秦禾顺便将石头缝里的鞋子拽出来,给姑娘扔上岸,自己弯腰在水里洗了把手,结果好几只手同时朝她伸过来,秦禾抬头,拉住唐起的手,借了把力气,两步蹬上岸。
裤子湿到大腿根,秦禾拎起鞋,打算回帐篷换。
几人不断道谢,小姑娘看着年纪轻,稚嫩的娃娃脸上还挂着泪痕,浑身湿透了,一个劲儿跟秦禾说谢谢。
秦禾摆手:“甭客气,遇上了,搭把手。”
这几个都是组团来鳌山旅游的大学生,边玩儿边爬,打算登麦秸岭,属于秦岭的第二高峰,海拔三千五百多米。
“晚上还登山?”唐起好心道,“四下这么大的雾,看不清路很危险。”
“不是。”小姑娘脸色苍白,众人也在瞬间变了脸色,露出非常可怕的表情,连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我们,撞见鬼了。”
“这地方有鬼。”另一个男人也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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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听到这句话,秦禾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们本来是在一个地方扎好帐篷了,入夜准备休息的,结果时不时听到婴儿的哭声。”
“我们当时还纳闷儿,这种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会有婴儿的哭声呢?”
大多会来到此地的都是登山爱好者,而且海拔高,天气变化无常,大晚上的,没人会抱着婴孩来冒险。
“但是大家确确实实都听见了,说不定真有人带孩子上山玩儿,就在附近露营。”
大学生五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接着讲:“刚开始我们也没在意,围着锅边煮泡面,又听见婴儿啼哭,小宇突然说,会不会是有人把孩子丢弃在山里的,虽然是现代社会,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对,所以我们就打算四处找找,如果有大人带着自然放心,但是要真遇上弃婴,还能救回一条小生命。”
“谁知道我们转悠了半天,都没看见半个人影,这就非常奇怪了,但是婴儿还是在哭,感觉离得很近了,我们继续往前走,没注意脚下,两个同伴不小心踩滑了掉进沟里。”说到这儿,女孩突然打了个哆嗦,“知道我们在阴沟里看到了什么吗?”
唐起和秦禾没有回答。
女孩并不卖关子:“我们看到了一堆散乱的婴儿骸骨。”
她比了个手势:“这么小,颅骨都不到拳头大,混在土壤表层,完全被暴露出来了。”
“特别可怕,然后又听见一声啼哭,吓得我们拔腿就跑,帐篷都没来得及收拾,直到这里听不见哭声了,他俩又掉进河里,幸亏遇见你们。”
所以这些人仅仅是看见婴儿的骸骨,且听见啼哭,秦禾道:“大概在什么地方?离这儿远吗?”
其中一个人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不太远,穿过这片树林,有一条阴沟。”
秦禾试着远眺了一下,乌漆麻黑的还被雾气笼罩,她连这片树林都看不清。
娃娃脸女孩小声道:“我浑身都湿了,晚上好冷,肯定扛不住。”
“我也是,衣服和背包都在帐篷里,咱们回去取吧。”
夜晚温度直降,接近零下,不可能穿着湿衣服露宿山野,几人壮了壮胆,掉头回去拔营。
秦禾转过脸:“小唐总,咱们看看去?”
仅仅一个眼神,唐起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颔首:“你先回去把湿了的裤子换下来。”
秦禾利索穿鞋:“不用,一会儿就能干。”
“山里寒气本来就重,夜里的温度能结冰,你即便再抗冻……”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磨叽的,我是真不太爱听。”但还是妥协地往回走。
唐起也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似的,一点都不酷,但是秦禾这副德行又实在让他无比操心。
你心疼她吧,她还不爱听。
唐起也是第一次被人说磨叽,但凡他跟人交流,哪次不是言简意赅,干脆利落,偏偏到秦禾身上,他开始事无巨细的干涉,然后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也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挺不识好歹的。”
“得。”秦禾不跟他争这个嘴,换条裤子,将短棍往后腰一插,又揣几把手术刀片,一柄斧头,走出来。
唐起盯着她手里那把斧头,直接愣了:“你居然还带了这个?”
“防身嘛,万一遇上财狼虎豹,我一斧子就能放倒。”
“你是怎么过安检的?”
“过什么安检,昨儿个在县城买的。”秦禾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他们说的这地方,就是贞观老祖的埋祟之地。”
“如果是话,那就赶巧了。”
两人往林子里走,地上爬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像地毯一样松软。
迷雾中又听见刚才那几个大学生在说话:“不应该啊,怎么没有了?”
相距还有段距离,声音并不大:“确定是这个方向吗,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我记得帐篷明明就扎在这里的,怎么找不到了?”
“总不能是被人偷了吧?”
“谁来偷,除了刚刚碰见的那两个,附近也没看见其他人。”
落水的小姑娘声音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的缘故:“或者会不会,是被那东西给拖走了?”
另一个女音结结巴巴:“不……不……会吧……你别……别吓我……”
气氛陷入恐慌,男生显然胆大理智些:“再到附近找一找,也可能记错了位置。”
交谈的声音渐渐远了,秦禾跟唐起脚下没停,时不时还能听见他们说:“往这边。”
“你过来呀。”
“雾好大呀,感觉雾越来越大了。”
浓雾迷了眼,明明并肩而行,唐起却感觉快要看不清秦禾的脸,前面的小伙子说:“咱们牵着手,跟紧了,千万别走散。”
唐起心念一动,然后一只手同时伸过来,把他牵住了。但这只手很小,软乎乎的,将将能牵住他一根手指头,唐起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僵在当场。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牵着我的手啊,往这边走,就在附近了。”
唐起耳朵嗡嗡地,听见婴儿咿咿呀呀地学语:“亲……首……走……”随即咯咯咯地笑起来。
笑音清脆,回荡在四周。
唐起僵硬地低下头,浓稠的迷雾像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帐,笼住一个娇小的婴孩。
唐起瞳孔骤缩,只见那婴孩整张脸以及身上的全部皮肤,像是长了成千上万颗水痘,重重叠叠地拥挤满全身,麻麻赖赖的,无一处平整光洁的地方。
唐起猛地甩开,吓得连连倒退,婴孩立即凶相毕露,尖啸一声,皮球般突然炸起,张大嘴,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尖牙,朝唐起猛扑过来。
唐起的背后抵住一根树干,来不及闪躲,一记重拳朝那只魔婴怪砸出去。
电光火石间,砸了个空。
秦禾一歪头,险险避开唐起这一记重拳,顺势拧住他的手腕:“唐起!”
他只觉腕上一疼,被对方五指攥紧,蓦地看清对方欺近的脸:“秦禾?”
“小唐总,”秦禾压制着他,轻声道,“走神了吧。”
“我刚才……”唐起一想到刚才,就忍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看见有个婴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