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湿润,血腥,充满危险又满带诱惑。
我在他怀里愣住,我是个土生土长在昆仑的女仙,我从来没有这样待在一个男子的怀里过……
谢濯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风雪呼啸,我等了半晌,终于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我仰头一看,谢濯已经偏头昏迷了过去。
我从他怀里站起身来,身上的仙袍已经染了他的血,脏的没眼看。
我打量着他,又回头看了眼那个杀招袭来的方向,我那时心想,这个来历不明的妖怪被打成这样,对方甚至不惜跟到昆仑来也要给他一击,他定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我或许不该多管这个闲事,我只要将昏迷的他扛起来,交给西王母,让上仙们去审他就好了。
但我看着他的手还有我手腕上残留着他拉拽我的痕迹,我犹豫半天,到底是将他给扛起来了。
但却没有送去给西王母,而是把他带到了我为了挖笋,而在雪竹林里面刨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简陋,但升起火来之后,总好过他在外面挨冻。
我照顾着他,本来打算等他醒来之后,就送他离开昆仑,毕竟仙人的地方,哪能允许一个妖怪一直在这里住着。
但谢濯一睡就睡了半个月,等他醒来,已经快到三月份了,但我还是没办法把他送走。因为……他腿废了,还一副用不出功法的模样。
没办法,我又照顾了他两个多月,这前前后后三个月的时间里,谢濯都待在这雪竹林里的山洞里!
难怪他下了昆仑,头也不回的就往这里走,原来不是为了陪暂时御不了风的我,而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啊!
“山洞的位置,太久没去我有些记不得了,你还记得吗?”我问谢濯。
谢濯不徐不疾的又喝了口水。
我看着着急:“你要是记得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行动起来了。”
他抬眼看我,我摸了摸下巴,已经琢磨出了一个主意:“这样,我记得你在雪竹林里养伤的这段时间,我是每天都会来看你的。离我们相遇已经三个月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这个时候已经淡淡的有点喜欢你了,你怎么想的我搞不太明白,但我搞得明白我自己。明天就由我去吧!”
谢濯抱着手,一副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屁话的轻蔑表情。
我不与他计较他的不尊重,直接就事论事:“我相信我以前是个务实的人,我明天直接去找我自己……”
谢濯听到这几个字,神色微妙的微微一挑眉。
我领悟不了他这微表情的意思,于是接着安排:“然后我直接表明身份,告诉她你我这段姻缘的结果,让她以后不再与当年的你接触。这样,若能斩断你我姻缘,岂不方便快捷,省事简单!”
谢濯盯着我,沉默半晌,最后说了个:“好。”他看着我,“你去……”
我去就我去。
定了安排,我懒得再与谢濯多言,直接去了谢濯给我准备的一个小房间。
他人还不算差,没有在这上面虐待我。
睡觉前,我看着窗外的雪竹林夜色,美滋滋的想着,我可真是有个聪明的脑袋瓜。这么轻易的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兴冲冲的就起床了,补了一晚的觉,我这被时空撕裂过的身体终于没有那么虚了,虽然还是用不了什么术法,但走路跑跳好歹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让谢濯给我画了个当年我山洞在的大概位置,然后踌躇志满的出发了。
我想,我还能不懂我自己?我还能说服不了我自己?
我一定……
我……
我还没走到山洞的位置,我就捂着心口回来了。
痛,真他妈的痛,我越靠近谢濯所在的那个山洞,我的心口就越发的痛。
这个痛与昨天被时空撕裂的痛还有些不同,我会心跳加快,面色发白,手脚无力,越是向前越是发虚,就好像……我快要消失一样。
出师未捷,我直接退回雪竹林的小屋,灌了好几杯温水,我才缓了下来。
我面色青白的看着谢濯:“为什么我会这样?”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房间里,吐出了四个字:“王不见王。”
“说人话……”
“一个时空,一个地方,不会有两个你。”
我愣住,呆呆的看着谢濯:“有了会怎样?”
“会消失。”
“谁会消失?”
“弱的那个。”
我看了看我现在的模样,我明白了,我这被时空撕过的身体,连术法都施不出来,那我当然没有我活蹦乱跳的当年强,所以如果我和当年的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会消失。
我拍着胸口:“还好我感觉到了不对,退回来的早……”
我安慰自己,“那等等,等我适应了这边的时空后再去说服当年的我吧……”
我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现在的身体,比较弱,我不能见以前的我,否则我会消失。
但我也能感到我的身体确实在慢慢在适应这里,总有一天,我会适应到和之前一样。
我会变成上仙,而当年的我则会变得比我弱,如果我见到当年的我,则当年的我就会消失……
但是!
当年的我消失了,又哪来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