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年男人道:“咱们这儿是招惹了什么邪魔外道了吗?前些时传的失魂症才稍稍平息些,又听闻近日来了什么自称是除鬼的仙人,成天向人四处打听,惹得这城内是人心惶惶,终日不安!”
又听另一人忙说:“快别提了,今早我媳妇儿出门买菜,正好遇上一位看上去有几分模样的年轻道士,逮住了就是一阵长问,道‘是否知晓城外荒郊的一座宫观的消息’‘有无见过一对男女近日来过城中’。她整日都在家中,胆子又小,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都说不知道,谁知那人听了脸沉得跟块炭似的,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吓得她回来以后好一阵儿都不敢提要出门儿。”
先前那男子疑惑道:“莫非这城外真出了什么怪事儿,否则,那些人没道理来这儿啊!咱们这锦云城都太平了不知多少年了,也没说见到这样怪异的事出现,真是奇了怪了!”
“你还别说,我只偷偷告诉你一人,听说前不久,那位月华轩的掌柜,平日里挺和善一人,生的也颇有几分模样,不知怎么地竟失踪了!那店里的伙计这会儿正群龙无首、手忙脚乱,合计着要关店各谋前程呢!”
“这唐掌柜我也见过,不像是有仇家找上门的样子,难不成是自己有急事离开了?”
“可你说她若是因事离开,怎么也不好好交代交代,这月华轩是开了多少年的客栈了,就这么说撒手就撒手了?我看这其中定然有鬼!”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听说那群新来的道士也打听了此事,不知道与他们有没有干系!”
“......”
楚宁又喝了口汤,放下几枚铜板,便起身离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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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启玉自那日莲叶镇与容澈楚宁二人见面后,在山中阵法破开时被洛离强行带走了,随即陷入了昏迷之中。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深处一不知名的山中,虽受了些轻伤,但并无大碍。只是未见那将他带走女子的身影,又不知容澈身处何方,遂休整一番后就暂时返回了天界。
他将那日莲叶镇发生之事告知执事仙君长庚后,担心容澈安危,尝试以传信铃沟通,却并未见回信。正是焦急之时,听闻下界锦云城有了异动,因此地与莲叶镇相隔并不远,便想着来此处或能寻到些什么,遂同旁的仙君一同往这里而来。
启玉接连问了十数人,皆称未见过他所说的人,又打听了此处的客栈,也一无所获。正思索着要不要离了此处,随旁的仙使去城外寻找一番,抬眼间,已走到了一家名为“月华轩”的客栈门口了。
他遂抬了腿入内,谁知,还未走到门口,便听闻二楼处传出激烈争吵声。
“我已交了半月的房钱,哪能说让不住了就不住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叫你们掌柜的来!我倒要看你们如何给我解释!”一大腹便便、穿金戴银、面相刻薄的男子喝道。
“真不是我们存心赶您走,实则是我们这店要关了,别说叫我们掌柜来见你,就连我们自己也多日未见我们掌柜了!”年轻的小厮说道。
“我看你就是胡扯!谁人不知这月华轩是上百年的老店了,说关就关?哄三岁小孩吧你!还谎称见不到人,我看是躲着不肯出来见人吧!我不管,我给了你们钱,你们就得让我在这儿住下去!就算把钱退给了我,我也是不走的!”
“您不能这样啊,我们也是靠这儿的工钱活命的,这掌柜的不知所踪,我们就只能先将店关了,不让您住在此处也并非我们的意思......”
无论怎么说,那男子始终不松口,启玉见小厮无措,正欲帮几句,还未开口,忽闻一女子的声音传来。
“我说这位,人家既已说清了缘由,你又何必为难区区一个跑堂的呢?难不成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亲自赶你不是?”楚宁靠在门边,双手环胸,轻巧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儿?我碍着你了吗?”男子骂道。
楚宁闻声,嘴角勾起,朝身侧不远处之人看了一眼,随即男子只觉脑袋中有什么东西瞬时炸开了一样,接着传来剧烈晕眩与酥麻感触,四肢也没了知觉、不听使唤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欲破口大骂,接着脑中便传入一道命令,他只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不住地颤栗,只得信守服从,眼见着自己乖乖地回到屋中收拾了行李,还向刚才的那位小厮道了歉。
“也没什么,就是太吵了!大清早的影响心情!”
这边罢了,只见她身子一跃,坐到栏杆之上,一面摆着腿,一面伸了个懒腰,朝楼下之人笑道:“早啊,美人!可把你等来了!”
启玉认出楚宁身份,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听到这声称呼,面色一沉,道:“公主殿下既然这般说笑,相必我家君上也同你在一处?他现在都如何了?”
楚宁闻言,也不再逗他,不顾一旁小厮吃惊的神色,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道:“你看啊,我都主动来寻你了,自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不过你也别急,性命之忧大抵是没有的,只不过他何时能醒,我就不知了。”
启玉听后,面色一变,惊道:“你是说,君上他受了重伤?难怪我都联系不上他,他现在在何处,快带我去寻他!”
楚宁正心道:这人性子如此着急,是如何被容澈看中做了座下仙使的。又瞥见他一张脸刚中带柔,轮廓分明又精致俏丽,心想,莫非是这脸的缘故?便道:“美人别急嘛!我且问你,你们此次下界,是为着那忘忧谷而来,还是因这苍梧仙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