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是‘像白鹿,但有四角,招大水’的夫诸吗?”柳嫣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太玄门求道的儿子。
“不光如此,”陈芷抬起头看着她,“我也听过有人目击了昆仑山出现青鸟和白泽……”
“昆仑是西王母的道场,”谭天命拨弄着罗盘,“就算这位娘娘已经移居仙界也没有人敢没眼色的去占地盘,青鸟和白泽都是上古神话里归顺她的瑞兽,露出踪迹也没什么稀奇。想想吧,昆仑为天下龙脉之首,咱们这边都灵气浓郁到了可以让鲲鹏苏醒,天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鬼状态,恢复到了上古时代我也不会惊讶。”
“是我的错觉吗……”赵括在人堆里偷偷跟阿恬咬耳朵,“为什么其他人那里出现的异兽都不太凶,咱们这边偏偏就是超级凶的鲲鹏?我感觉咱们被针对了!”
“相信我,任何一个异兽见到剑修都是超级凶,前辈们为了修炼结下的梁子了解一下?”穆易在一旁懒洋洋的拆他台。
“好在这些异兽一旦离开灵气汇聚地区就会死亡,”已经好久没捞着跟大佬们混在一起的宋之程刷了一把存在感,显然他这些日子也没有在白忙活,起码恶补了不少知识,“不然一起跑出来的话,一定会天下大乱吧。”
阿恬没有理会三人的拌嘴,她心里在琢磨些更为紧迫的事情。
在酆都镇的时候,无论是无名的女鬼还是话里有话的酆都大帝,他们无不向她暗示了与洛荔有恩怨之人来自于仙界的九重天,就连二人之间的信物也是仙界独有的昆仑玉。
白无常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可不是吗,上好的昆仑玉,最顶级的法器材料,我上次见到还是在西王母的寿宴上,那只母豹子当时戴了整整一套的头饰,看的我眼睛都直了,要不说人家是正经神仙呢。”
西王母的道场在昆仑山,洛荔梳子上的是昆仑玉,要说里面一点联系都没有,起码阿恬是不信的。
从头到尾,与洛荔之事扯上关系的都远非凡人,酆都大帝自不用说,能够高居九重天,恐怕那位神秘仇人的身份也绝不简单,她可还没忘孰湖当初是如何向她炫耀自己曾上过九重天。
而在这些被牵扯的仙灵里突然出现了一名凡间修士的时候,就怎么感觉都很突兀了。
魏舍人,背后恐怕有着远超出他人想象的秘密。
在罗浮山上的时候,阿恬曾跟这位方仙道第一人打过交道,与记忆里极为抽象的“爹爹的师父”形象不同,真正的魏舍人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好人,哪怕是被段煊当场整了个没脸,他也能笑眯眯的接话,仿佛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方仙道的主事人,一个能够让岌岌可危的宗门稳如泰山的呆在四大仙门之位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个任由人搓扁捏圆的傻瓜?
修仙界讲究“性命双修”,在自身涵养这方面,魏舍人不可谓不登峰造极。
一个在修仙界地位如此崇高的人物大可不必去搞什么阴谋诡计,就连陈芷自己都说她所见到的魏舍人与平日里很不一样。
况且,洛荔的过去显然并不是一名修士能够插手其中的。
阿恬不得不开始考虑魏舍人是否已经与仙灵有了不可言说的联系。
“仙灵也好,仙人也罢,是不能长期滞留在凡间的。”
开大会前,她把赵括堵在了角落里,可怜的少年被气势汹汹的少女吓的够呛,直到确认白师妹这回真的不是来揍自己的,这才放下了吊着的心。
“一旦度过了天劫,凡人也能成为天仙,生命层次就不同啦,再呆下去只会加重凡间的负担,因此天道立下了规矩,所有仙人不得逗留凡间。”
“可酆都的鬼神们……”
“啊,那个是特例。”赵括抬手打断了阿恬的话,低头在胳膊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块地瓜干叼着,还顺手给了阿恬一块。
阿恬抬眼一看,赵括的篮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瓜果和糕点,怎么看怎么像供品,就踌躇了一下没接。
全北海剑宗都知道,赵括喜欢拜荡魔真君,就因为后者还兼管恋爱,似乎这样他就能讨到一个温柔体贴、跟师姐师妹完全不同的可人儿。
阿恬觉得,如果荡魔真君的神像能说话,他对赵括说的第一句话一定会是“做梦”。
“没事,没事,”对师妹的腹诽一无所知的赵括一个劲的往她手里塞着糕点,因嚼着地瓜干而吐字含糊不清,“这些都是带给我哥的,他们现在跟荡魔真君的牌位摆在一起,不会在意你吃了供品啦。”
阿恬只好接过了地瓜干,和他一起蹲在角落里磨牙。
“确实有些仙人上不了仙界,酆都那群鬼仙和少数地仙都算在内,可他们也不在这凡间呀,”赵括继续解释,“师妹你去过酆都,应该知道,他们呆的地方都是内有乾坤的,也算是一个小世界,与凡间连接,却有差别,有点类似于大和尚们开辟的净土。”
阿恬点了点头。
“当然,也不是说仙人就不能下来,一般而言,你在凡间看到正经仙人有以下三个可能,”他说着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第一,持有昊天陛下,哦,也就是玉皇大帝的谕令,这样的仙人大多是有公差在身,也有着严格的逗留时限,时限到了就要麻利儿的滚蛋。”
阿恬了然,这就跟钦差大臣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