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因为其他弟子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认识这两个奇葩, 一个直至今日还会被本命剑扔下高空,另一个则是脚臭的人神共愤。
悲哀的是, 他俩正好是阿恬在北海剑宗最熟的人。
“着、着凉了?”老是被本命剑扔下去的赵括坐在阿恬的病床前,看着少女难得一见的虚弱模样,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你就去了趟罗浮山看风景,竟然还能着凉了?”
相比之下, 经验更为老道的宋之程则是按耐住了永远在躁动的抠脚之心,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的机遇, 然后他戳了戳赵括的肩膀,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大致可以用文字描述如下:
“赵师兄!这是女魔头千载难逢的虚弱期啊!”
在阿恬缺席的日子里,已经迅速与宋之程结下革命情谊的赵括迅速心领神会, 并且回了一个眼神:“妙啊!”
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师兄的权威!”
“仙长的尊严!”
“重新建立!就在今日!”
就在二人激情彭拜的时候,一个凉凉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是不管你们这么恶心巴拉的对视是在搞什么,再不让开我就把药倒你们头上。”
“对不起,素楹师姐。”
二人垂头丧气的站起来, 乖乖的给女大王让开了位置。
素楹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到了阿恬面前, 用空闲的手在床上的被子卷上叩了叩,“起来啦, 吃药啦,李师叔的剑气可不是小打小闹, 硬抗并不会痊愈哦。”
床上的“毛毛虫”闻言蠕动了一下,敞开了一个小口子,一个红彤彤的鼻子率先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等到整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床边的三个人可谓是正了八经的目睹了一场“女鬼的诞生”。
新鲜诞生的女鬼张了张口,声音却嘶哑的完全听不清吐字,考虑到自己亟待拯救的淑女形象,阿恬矜持的闭上嘴,又矜持的接过了素楹递过来的药碗,矜持的一饮而尽。
大概是药实在太苦,少女的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将白瓷大碗捏成了几瓣,看的两位师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收拾完碎片,她拿手帕擦了擦嘴,冲着旁人羞涩一笑,又慢腾腾的缩回了被子里。
看到床上的被子卷又没有动静了,素楹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赵括和宋之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平日里别总是去招惹李恪师叔,他随便漏一点剑气都够你们受的。”
也不知道是被阿恬的惨状所威慑,还是屈服于素楹师姐的积威,两名弱鸡师弟把头点地像是小鸡啄米。
裹在被子里的阿恬扭动了几下以示抗议,她才没有招惹李恪,只是被殃及池鱼了而已。
当然,无论是素楹还是赵括、宋之程都不会知道她生病的真相,不光如此,一同前往罗浮山的北海剑宗弟子们,除了白心离,其他人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他们是在昨天夜里回到北海剑宗的,有了段煊和李恪压阵,回来的路上没再横生枝节,只不过一路上一向没正形的段煊罕见的面露严肃,压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岛上降落后,他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来迎接他们的郭槐去找来洛荔和谭天命,五个师兄弟妹神神秘秘的开小会去了。
阿恬作为一名病号,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待遇,整个北海剑宗都因她出去玩一圈竟然会生病这件事大感震惊,忍不住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师妹这种柔弱的生物果然是不同的,”其中一位同行师兄边哭边说,“这种感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才有了我真的有师妹了的实感。”
“你只怕是活够了……”来自战战兢兢的打量柳嫣的穆易。
无论如何,去清谈会找茬这件事都告以段落了,如果阿恬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没对上一张带着刀疤的脸的话。
“早啊,”刀疤脸的主人笑眯眯的对她打了个招呼,毫无一大早就吓人的自觉,“年轻就是好啊,睡的这么香,让老人家好生羡慕。”
我从来没见过会端着碗蹲在别人床头的老人家。
阿恬掂量了一下自己和洛荔的实力差距,默默把涌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洛荔发现了少女投向自己手中汤碗的视线,就冷酷无情的一口干掉了剩下的面汤,还把空空如野的碗底在阿恬面前亮了亮。
“洛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说的好像我得到过你似的。”
洛荔嗤笑一声,看都没看就把碗往后丢,阿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碗抛出去的路线,就看到它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稳稳的停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没得到,并不代表着将来得不到嘛!”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阿恬看了她一眼,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听掌门师兄说了你在方仙道的遭遇,老实说,还是蛮跌宕起伏的,要是北海剑宗每个弟子都有这种能耐,我们也可以出个《北海群仙传》之类的赚他几个子。”
洛荔摸了摸下巴,对阿恬露齿一笑。
“虽说可以直接向你宣布掌门师兄的决定,不过我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长辈,很愿意来意思意思问一下你个人的意见。”
“喂,恬丫头,你愿不愿意,来做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