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当事人的两桌却没有丝毫反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完全把这群人当成了透明人。
女子微微一笑,百媚顿生,她莲步款移往秦玉麟那桌走去:“这位公子,你看这风大雪大的,小女子与妹妹一介弱质女流怎耐这无情风雪……”
话还没有说完,女子的脚步被迫停下,在她面前,元华笑容温和,阻隔了女子看向太子殿下的视线:“这位小姐请留步,我家主子在用膳,请勿打扰。”
女子神色一僵,笑容有些许的不自然,眸色渐冷:“本小姐在与你家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一介奴才来插嘴了?”
“小子让开!”魁梧汉子虎眼一瞪,粗壮手臂伸来,就要推元华的肩膀。
元华唇角微勾,脚步飘忽,轻易地让过推来的手掌:“主子兴致不可扰,小姐请回吧,何必让我们这些个下人为难。”
依然横在中间,元华语气温和有礼,却蕴着淡淡地不可违逆之感。
“奴家见公子仪表堂堂,气质非凡,为何会容忍这般恶奴在身边?岂不是跌了公子的身份吗?”女子扬高声调,带着几许不满,几许恼怒。
谷梦羽抬眼看了看男人,太子殿下悠然自得恍如未觉,对望过来的眼眸里满是笑意,谷大少撇撇嘴,不管什么时候,这人都是一副淡然模样。
扭头,谷梦羽又看向身后,可惜,因元华的阻挡,他只看见一袭水绿袍角,倒是女子旁的魁梧大汉让他看得清清楚楚,目光在大汉背后的板斧上转悠两圈,清澈眼眸渐露兴味。
三番两次的被阻,想搭讪的人却对自己置之不理,视如透明,让女子的脸色难看起来。那些护卫很会看色行事,瞬间,“呛啷”声一片,刀剑出鞘,让本来暖和的大堂里变得森冷起来。
“各位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掌柜的急出了一头冷汗,远远站着,却不敢过来劝架。
压抑的气氛让大堂里众人都难受,他们可不想在这风雪天里因客栈被打斗垮塌而让他们无栖身之地。
“还是如刚才一样吧,大家挤一挤,匀出几间房来。”矮胖商人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笑容却不如先前和蔼,带着丝丝僵硬,明显不习惯大堂里一触即发的气氛。
“那我们让一间,挤挤还暖和些。”
“和为贵,和为贵,为这点小事就动干戈不值得。我这儿也可以腾出一间房来,掌柜的快着人去打扫打扫吧。”
“对对!我们也让一间。”
“谢谢,谢谢。”掌柜的四处鞠躬,感激不已,而后对着还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姐,您看房间已经够了,是不是让那位小姐……”
掌柜的话没有继续说完,眼神一个劲儿的往僵着的那边瞟,其意不言而喻。
“快着人去打扫干净吧。”这女子的声音柔软,听着非常舒服,“姐姐,何须与那鲁夫一般见识,凭的低了身份,回房间吧,我也累了。”
寻事女子犹有不甘的哼了一声,却乖乖地回到了妹妹身边,低声问道:“身子没甚不舒服的地方吧?”
“没,就是累。”柔软的嗓音就像蜜糖,黏稠、软糯,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意。
谷梦羽秀美的眉微扬,止不住好奇心,又回头看去。却在转了一半的地方停住了,原因是固定他脑袋的双手,温暖,有力。
“羽儿可是吃饱了?”男人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把小爱人的脑袋掰了回来。
谷梦羽想摇头,可脑袋被男人的双手捧住动不了,只能眨眨眼,老老实实地回答:“没。”
“那还有闲心东张西望?”放开双手,男人倚在扶手上,优雅中透出丝丝慵懒,“既然饱了就回房吧,你还要沐浴,不可吃得过多。”
说完,男人站起身,走过来就把人提起,揽进怀里,姿态洒然的往楼上走。
“可我真得没有吃饱。”谷大少急了,攥着男人放在腰间的手,死也不肯挪步。
他都还没吃几口呢,这些人就来找事,自己虽然很少回头看,可也是在留意他们的对话与动作,自然吃得就慢了,进客栈的时候饥肠辘辘,现在还是饥肠辘辘啊……
怀里人不肯配合,秦玉麟自然有的是办法,他弯腰,两手一捞,谷大少就被他打横抱走了,所有挣扎、抗议全都被无声镇压。
谷大少那个悔啊,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留意别人啊?为什么不快点吃啊?为什么要听见动听的声音就忍不住回头看看啊?
他算是琢磨明白了,别看这家伙笑得温润多情,实则是吃醋了!吃醋的男人他不敢惹啊,不能按常理来对待的!从来都是自己吃亏……
“完了……”心里哀嚎,谷大少偷偷瞅了瞅男人温柔的笑容,深沉难测的眼眸,两眼一闭,就装死了!
坐在桌前等上菜的女子眸色微闪,目送俊逸男子怀抱红衣女人上楼,又是一声不屑地冷哼。
只看见一个艳红背影,和那一头柔顺黝黑的发,至于头顶,因为有狐毛棉帽遮着,没有看出发饰,使得女子误以为谷梦羽是个女人。
骤然间,女子突觉寒毛直竖,背嵴一凉,就好像被什么怪兽给盯住一样,她连忙四处看了看,神色警惕无比,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暗笑自己多疑,女子转动目光,楼梯上,那位男子已经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唯有他那个头戴斗笠,瘦小干吧的护卫正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踏上去,黑色背影给人一种风吹就倒的枯瘦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