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哄笑起来,栓子扬扬眉,拍拍屁′股,嬉笑道:“再饥渴的婆娘,到爷这儿也得求饶。”
“殿下!”
乍然响起的凄厉喊声让哄笑的七人都怔住了,曹全通一个激灵,顿时感觉到身体发凉,他拔足狂奔,咆哮道:“快!快过去!”
两条腿被他抡出了车轮的速度,竭力奔跑的曹全通心在往下沉,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殿下在他当值的这片地出了什么事,自己会落何种下场……
不远的距离,却感觉太过漫长,等曹全通心急如焚的赶到湖边,正好看见了德远自水中冒头,深吸一口气,立刻又一头扎进水里。
“哥哥!”正跟同伴戏水的虎娃一声脆喊,两腿一蹦,小小身板就扑入湖里,努力往谷梦羽落水处划去,鼓鼓的包子脸满是焦急。
明露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地上的绸布已经是狼藉一片,碟子、茶杯被踩的东倒西歪。
曹全通一把扯下腰间的佩刀,就要下湖,却发现德远夹着一个被湿发覆面的人浮出了水面。那身大红华服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曹全通手脚发冷。
“噗通,噗通”
紧随曹全通而来的士兵们不用吩咐,纵身跃入湖中,去接德远。
“血……血……”明露哆嗦着手指,指向湖面,那脆弱的模样,似乎随时会晕厥过去。
曹全通定神一看,这一下,不止手脚发凉,就连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殿下所过之处,猩红染透了水面,浮现一条红色痕迹,正慢慢渲染开,触目惊心!
“传御医!”曹全通双目泛红,一声嘶吼中,一脚把身边呆愣住的栓子踹开。
栓子如梦初醒,拔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又回头,神色很是焦急,眸色含着一丝恐惧:“御医是带到这儿还是寝宫?”
“废话!当然是寝宫!”曹全通怒吼完,就伸手准备接殿下上岸。
几人七手八脚把人弄上岸,明露扑过来,颤抖的手指拨开谷梦羽覆面的湿发,发现他双眉紧皱,一脸痛苦样。不由带着哭腔问道:“殿下,哪儿磕伤了啊?”
“肚子疼……”谷梦羽小脸惨白如纸,疼痛使得他唿吸都有些困难。刚才落水若不是因为肚子突然剧痛,他哪里会呛着水。曲塘县那宽阔的湖里可是他跟小文打小就光顾的地方,水性自然是好。只是这痛,让他根本就使不出劲来。
明露看向高高凸起的肚子,骇然的发现殿下白色里裤已经被血色染红,就连草地也被浸染上了红色。
“让人去那块石头上看看!”德远神色深沉,眸色寒冷似冰。对着曹全通一声吩咐后,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抱起谷梦羽就往寝殿飞奔。
德远心似明镜,他的武功虽不能说是高绝,但也算是出类拔萃,再湿滑的地面岂会让他落脚不稳?更何况,殿下平日经常在石头上看落日,从没有出过状况。那块石头绝对有问题!
曹全通指使一个手下去石头上探查,眼角余光扫到湖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划动,连忙一推身边人:“还不快把石公子带上岸来!”
经历这一幕的人都心有戚戚然,惴惴不安地等着责罚……
……
御书房。
秦靖远一身明黄龙袍,浑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上位者的迫人气息。他伏案批阅奏折,低沉的语音透出一抹闲散的意味:“下蛊的背后主使还没有查出来?”
秦玉麟也是在一旁的桌上为父皇分忧,也在批阅奏折,闻言,他抬头回答:“不日就能有眉目了,柏康正在往回赶。”
“嗯。”秦靖远拿起朱砂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淡然的道,“只怕没有几个人愿意朕那小孙孙出世。若是公主倒还罢了,若是男孩儿,他们就又多了一个对手。”
秦靖远眸色微冷:“随着你离登基之日越近,日子就越发的不平静了,都在蠢蠢欲动了啊……”
“父皇请放心,该如何应对,孩儿心里有数。”秦玉麟微微一笑,自信使得他越发的出尘。
“陛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父子俩这儿说话还没有结束,门外就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喊声。
秦靖然神色不愉:“何人敢在此喧哗?”
静立一旁的福公公对秦靖远弯了弯腰:“老奴去瞅瞅。”
还没走上几步,外面的喊声变了一个音,一听就是门口当值的守将:“陛下,殿下,出事了!太子妃殿下出大事了!”
“咔嚓”
秦玉麟手中的朱砂笔被一握两断,狼嚎笔头落在奏折上,渲染了大团艳红。
“太子妃出了何事?”秦靖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失态的儿子,沉声说道,“把人带进来回话。”
一个太监被带了进来,跪伏在地禀报:“太子妃殿下失足落水,已然见红,可能要……要早产了。”
“怎会失足落水?”秦玉麟站起身,眉毛拧成一团,心里火烧火燎的。若不是父皇在旁边,他早就提起轻功跑回去了。虽然不曾有举动,但看向父皇的双眼透出了他强烈的愿望。
“你先回去,朕跟你母后随后就来。”秦靖然也是担忧谷梦羽,挥手让秦玉麟当先离开。事有蹊跷,他还需再问问清楚。
等此事禀报到御书房,这边御医已经被卫兵背进了太子寝宫。所以秦玉麟匆忙赶回来后就看见了宫女们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出来,或者端着洁净热水进去,还有屋内小爱人一声声揪他心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