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梦羽慢慢悠悠的喝茶,表明平静淡然,实则也很憋屈,他去了帝都大半年,哪曾好好游玩过?这让他怎么跟朋友们说到?实话实说岂不是很失面子?
“要说帝都的楼子哪个最好啊,可得算是明月殿了。那里是小倌馆,但是里面的美人如花似玉,各有千秋。特别是明月殿里的月公子,那模样,那身段最是勾魂啊……”
谷大少一脸的感叹之色,似乎在明月殿里呆过很多回,熟悉得不得了的模样,他摇晃着脑袋,惋惜的道:“只可惜,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却英年早逝,在一个月前已经魂归故里了。”
“哦?”谷天恒感兴趣的凑过身子,双眼明亮的问道,“小倌确实是个中滋味在其内的,梦羽快说说那英年早逝的月公子是如何的倾城倾国?”
“眉如柳,眼含水,唇带娇,花儿一样的人。”谷梦羽突然打了个颤,因为他回忆起了那个眼如水的人时候那张扭曲的脸,空洞的眼,还有那鲜红的血水。
“瞧瞧,又唬表哥了吧?若是真个美得如斯,你怎会打寒颤?”谷天恒眼尖,看明白了谷梦羽的那个微小的寒颤,立刻就发笑了,折扇对谷梦羽点了点,“可不兴这般煳弄人,此人恐怕是表弟猜想出来的吧?哈哈……”
“是真得!”谷梦羽着急了,太瞧不起人了啊,他必须得给自己证明,放下手中的茶杯,压低声音说道,“那月公子确实有其人,也确实长得出尘俊逸,只是……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吐血而亡啊,很是凄惨。地上都积成了血潭了。你们说,一个人怎会有那么多的血啊?好像他肚子里只装满了鲜血,别得什么都没有一样。”
谷天恒挑挑眉,折扇摇晃,狐疑的看向谷梦羽,但看见他眼里的清澈后,由不得他不相信,道:“你当时怎会在旁边?没受牵连吧?这种人一般都有大官光顾,出这种事情,极为容易出麻烦的。”
“能有什么麻烦?”小桂摇晃脑袋,慢吞吞的道,“有麻烦了他还会安逸的坐在这里?”
点点头,谷梦羽有些忿然的说道:“本就与我无关,自然是不怕的。”
经谷天恒这般一说,谷梦羽突然想起那些曾呵斥他的官员,里面难道真有月公子的恩客?所以才这般活跃?想到最活跃的人后,谷大少又打了个颤。因为最活跃的是右相大人,那个老家伙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还有那方面的能力么?
“依我说,只怕是你家那位厉害吧?”小桂看似文弱,却极为聪明,他一语就道出了事情的本质,“没有他护着,就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还不被抓进大牢先关起来再与你详细分说。”
“嘿嘿……”谷梦羽讪笑,这家伙自小就是这样,总是一语中的。
“表弟啊,你家那位看着不似一般人啊,怕是哪位大官的儿子吧?瞧那一身贵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谷天恒的眼神儿又亮起,折扇摇晃的更有力了,风将额间的碎发扇的直欲飞走。
“不就是个男人。”谷梦羽撇撇嘴,自己长得如此俊美都没有见表哥称赞过,秦玉麟一来,倒是博取了极多的称赞,谁都要说上那么两句。他有小爷长得好吗?
“我还以为你会去追求唐小姐呢,当初你那么喜欢她。哪知你会嫁了个男人。”谷天恒扫了谷梦羽两眼,感叹不已,“嫁人生孩子,可不是一般的苦啊,我这辈子是不会做了,讨几房媳妇让她们给我生。”
手搭上了肚子,谷梦羽笑得很开心,整个人透发一种幸福的味道:“苦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宝宝好,男人在身边,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成。”
“对了,唐小姐现在怎样?”话说到这里,谷梦羽自然想起了那个快被他遗忘了的女子。
“许给李沧海了,听说定在年后完婚吧。”小桂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唐老爷想攀高枝啊,嫁女儿联姻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谷梦羽微微蹙眉:“李沧海不是有几房媳妇了吗?这嫁过去不是做妾?太委屈了吧?”
“李沧海的正妻四个月前猝死了,听说是心疾犯了,谁知道呢。唐小姐嫁过去是正房,这事儿啊,你听听就可以了,别犯浑啊。”谷天恒警告的眼神落在谷梦羽身上。
“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来管,我犯哪门子的浑?”谷梦羽浅浅一笑,神情淡然的说道。
虽然替唐小姐感到惋惜,但谷梦羽明白事理,这事儿他管不着,更不能管,若然秦玉麟那个大醋缸知道,自己只怕会蜕一层皮。
“不说这些了。”谷天恒招唿着,“来来,吃菜,现在凉一点了,味道更好。”
三人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很是热闹。
“哟,这不是谷家大少爷吗?这么好的天气不在柳翠楼里呆着,跑这里消遣来了?是不是楚佳姑娘不念旧情让您恼了啊?”阴阳怪气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的味道。
谷梦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英俊,身材结实,但眉宇阴鸷的男子正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一见这人,他顿时没了胃口,冷冷地瞥了一眼,转回头。
此人是曲塘县有名的纨绔,家里有权有势所以很是嚣张。曾经调戏过自己,被表叔碰见一顿痛殴,从此两人相见两相厌,彼此都看不顺眼。
“李逸晨,这里没人招唿你,你就别过来碍眼了。”谷天恒沉着脸,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省得大家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