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悲愤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那是一种自骨子里渗出的哀伤绝望,还有仇恨!
他们拿着锄头冲进村里,却被白衣人砍瓜切菜般绞杀。
那个刚刚还跟秦玉麟他们打招唿的黑脸汉子勐地死死抱住一个白衣人,双腿也缠了上去,放声大吼:“杀了他!杀了他!”
白衣人反手握剑,急速的捅像身后紧贴自己的人,长剑在黑脸汉子身体里进进出出,右边的腰侧都已经血肉模煳,就快拦腰断开,大肠泄了出来,挂在身边,又被锋利的剑割断,可是黑脸汉子就断已经断气,也依然不松手,双臂如铁箍一般抱着,双腿如藤蔓一样缠着……
“畜生!”
“混账!纳命来!”
“老子跟你们这群王八蛋拼了!”
几个汉子抡起锄头,红着眼,怒吼着,死命的砸向这个被禁锢了的白衣人。只是两下,脑袋就血水冒出,再加几下,已经开始变形,身体带着身后的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已然了无气息。
可这时,一把大刀横扫,瞬间就夺取了一个村汉的生命,刀芒如闪电,快速穿过这几个汉子的身体,他们倒地而亡的时候,都是双眼怒睁,控诉这这场无情地杀戮……
村中最激烈的战场,二十几个围攻的人正在围剿柏泉他们,想用人海战术将他们生生磨死。在厮杀中,一柄长剑突然钻过柏泉三人形成的保护网,直袭没有一丝力气的柏桦。
“闪开!”浑身鲜血的穆君熙凑巧看见,一声大吼,庞大的身体勐地撞向柏桦,那把本该收割柏桦生命的长剑刺进穆君熙的右臂,内劲喷发中,一条壮实的手臂被轰然炸开,碎肉乱飞,残肢也蹦出极远。
侍卫柏良直接腾空而起,左手一抄,接住了柏桦,而柏泉周身鼓荡着骇人内劲,右腿横扫而出,竟然直接将这名袭杀者拦腰踢断了!血雨纷飞,两截残体在劲气的震荡下飞远。
一把长刀撕裂空气,带着森森寒芒砍向柏泉来不及收回的腿。
“嘭!”
千钧一发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兀的出现在柏泉身侧,一脚就将他踹开,张开的五指成抓,泛着淡淡的土黄色,就这样握住了刀锋,指尖用力,那刀如同豆腐做的一样就此断裂。
敢用空手接白刃,这个江湖没有几人敢这样做。任你内功再高深,手,毕竟是肉做的,自然避免不了伤害。可是这个一身漆黑,头戴斗笠的瘦小人居然敢这样做,还做的如行云流水,顺势结果了持刀人的生命,那断掉的刀尖,不知何时插在了持刀人的心口处,没有一人能看清此人是如何出手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指尖不住的颤抖,谷梦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那一具具尸体,就在刚才都还是鲜活的生命,还跟他问好打着招唿。
那些躺在血泊里的孩子,他还分过他们糕点,还跟他们嬉闹了好一会儿,可现如今,他们都不会笑也不会哭了,因为,他们没了唿吸……指尖的颤抖在传递,谷梦羽双腿,嘴唇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如水清眸此刻喷发的是火焰般的恨意,他哆嗦着双唇,惨白着脸,梦魇般喃喃自语:“侩子手!恶魔!他们该死……该死……该死……”
“羽儿冷静些!”秦玉麟在谷梦羽耳边低喝了一声,双臂用力,搂紧了不停颤抖的人,心疼的安慰道,“他们都会陪葬,绝不会逃脱一人!”
杀场中,只见白影翻飞,只听惨声哀嚎。一道黑影鬼魅的穿梭,手臂挥动间,触及的人就是支离破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
柏桦睁开柏良的手,走到穆君熙的身边蹲下。
“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就怔了怔。
“我没事。”
“我没事。”
再一次,两人又同时回答了对方,还是同一句话,就连语调也没有多大的出入,都是关切的声音。说完,两人又怔神。
柏桦看着穆君熙残废了的右臂,苦涩的说道:“手都没了,还说没事。”
穆君熙咧嘴一笑,憨实的回了一句:“手没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我的命都在啊。”
“蠢啊,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这句话,柏桦的声音很低,眼眸里的神色很复杂。
“一条手臂能换你一命,值大发了。”穆君熙嘿嘿一笑,却牵引了伤口,裂开的嘴倒抽凉气。
一贯冷冽的柏桦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坚冰开始了融化,原来,自己这条贱命也有人如此珍惜……还是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
柏桦撕开袍角,为穆君熙包扎伤口,很小心,好似怕弄疼他一般。
另一边,黑衣马夫已经完成了任务,若无其事的又回到了秦玉麟的身后,就像影子一样跟随着。
而柏泉几人正在废墟里搜寻生还者,可是任凭他们翻遍了每一处地方,只找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真是虎娃。
柏泉送虎娃来到谷梦羽的身前,谷梦羽蹲下,如早晨一样摸摸他的头,含泪问道:“你怕吗?”
虎娃一张小脸布满黑灰,两条泪痕格外明显,他摇摇头,很坚强的说道:“爹爹说男子汉要坚强,虎娃是男子汉,不怕。可是……可是……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妞妞,还有大伯他们?”
对这么一个直白的问题,对着这双清澈,泪水在打转的眼睛,谷梦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声音哽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