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在硬生生地造出这么一地生机。
在巫羲愣愣看着那株迎客松时,花萝降落在她身边,低声道,“主上,左拾大人在……我们这丟失了一根羽毛。”
闻言,巫羲愣住。
左拾生于大荒,万年才出的一只通体黑亮的大禺鸟,对自己的羽毛向来十分珍惜,怎么会掉了一根?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巫羲转身道,“找。”
……
多歧殿内,凛晔坐在位置上,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弟子,眉头皱了皱,说道,“令丘出不去。”
“师叔!”羽雪不信,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但是既然师叔在这里未遭受什么罪,也未受到关押,以他的纯灵道行又怎么不能轻易出去。
师叔就是舍不得这里!
羽雪有些忿忿,在这里待着,圣人就不用出去面对师父他们了,不用解救那些什么苍生子民了。
他这是在逃避!都没有大师兄勇敢!想着,羽雪偷偷看一眼一直在师叔身旁的羽宁。
而凛晔的眉头则狠跳一下,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么聒噪的声音了,身子下意识地后仰,避开了那声聒噪。
见状,羽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难道也不知情况吗?”凛晔看向另一位弟子,若是只有羽雪一人这么认为,他也不多想什么,但是羽华这见过世面的,怎么也跟着一起下跪相逼。
都是和谁学的?
凛晔陷入沉思。
羽华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几人只听她道,“令丘邪魔相对外物众生,不过一隅,我们若能甩开那妖女,闯过险峰山又岂是难事。更何况……”羽华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大师兄也带我们安然过来了。”
闻言,羽雪抬头又朝羽宁看过去,直点头,应道,“师姐说的在理。”
险峰山谷他们都已经安然过啦啦,出个令丘又有什么难的。
底下,有弟子跟着附和,但羽华此时却未言一句,低着头不语。
见他们让师叔左右为难,还提到险峰山谷一事,羽宁有些话想说出口,但又知道不能说,只能忍着。
他们真的可以安然度过那山谷吗?
羽宁觉得,难,很难。
但其余人不知,凛晔也不想再理会这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弟子,于是随意敷衍道,“我且考虑着,你们走吧。”
说完,凛晔起身准备往里走,他刚起身没几步,羽宁跟在他身后过来,问道,“师叔……这儿有根羽毛。”
凛晔神色自若,头也未回,只向后摆手道,“你随意放好,别丢了就行。”
“是。”羽宁应道。
羽毛是跟着凛晔起身而落在地上,看起来轻飘飘的,但羽宁拿着却觉得这是个稀罕宝物。
另一边,凛晔走后,有男弟子捶着自己的腿,看着小师妹羽宁抱怨道,“这次师叔总该会走吧。”
“师叔从来都没严罚过谁,我们今日跪了这么久,师叔肯定也会心疼。”有一弟子接话。
羽雪瘪瘪嘴,并不觉得他们的想法会是对的,师叔虽从未罚过他们,但已经他与妖女厮混,谁知道会不会变。
“我们得让大师兄去劝。”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用处,但大师兄不一样,羽雪说道。
也已经跟着站起身的羽华面色一片低沉,她立在一旁未发一语,对他们的话也不置可否。
羽华眼神盯着羽宁手上的羽毛,忽的朝前一步,说道,“看着并非凡物,师兄可得盯好。”
羽宁点点头,随后吩咐几人快快离开。
他们分散令丘各处,这本是一个难得探查令丘情况的机会,何必全依赖着师叔带他们回去。
可弟子们尚年轻,心性未免单纯,羽宁也狠不下心来责备。
羽宁拿着羽毛,将其放在身上,贴身携带,随后便立在多歧殿侧厅,候着里面的人。
昨日,师叔便让他跟在他身边,不要轻易离开,肯定有师叔的道理。
几人各自散去,羽雪临走时跑到羽华面前道,“师姐,你刚刚和大师兄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羽华直往前走,未瞥过头看羽雪,只答道,“我也不知。”
“不知,那你还和大师兄说话,我不信。”羽雪答道,加快了些脚步跟在羽华身后。
羽华不想理会这丫头,步伐变得更快,但快要走到两人分别时,羽华忽的定住,问道,“想要师叔与我们一起离开令丘,除了大师兄去劝,你怎么没想过师父?”
“师……父?”
羽华说完,独留下羽雪在原地思考。
师父远在千机山,怎么能劝师叔离开?
羽雪思来想去,除了派一人出去禀告师父,似乎就没有别的办法。
思及此,想起什么,羽雪恍然大悟。
“对!告诉师父!”说完,人便轻快地往自己的住所方向离开,临行前,师父教了他们通信的密术。
等人走后,羽华却一下子出现在二人分离的地方,原来她并没有走多久,听到了羽雪的话,唇角微微翘起,随即又往多歧殿方向走去。
然,她刚到殿外窗沿下时,被巫羲抓了个正着。
巫羲于高处飞身向下奔往多歧殿时,就看见一着嵩门白衣羽服的女弟子羽华正猫着腰向殿内窥探。
鬼鬼祟祟的,巫羲落在她身后,伸手往她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