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师兄的话,羽雪看向不远处的师姐羽华。师姐平时就衣着寡淡,头上常常简单束着个高长马尾,一服利索的样子比男儿还像男儿。
跟她学?
她心里打鼓,师姐经验丰富,灵力也实在是比她强强强……太多了!她学个屁哦。
见大家都清理完毕,羽宁起身对众人道,“令丘的险峰又名柳暗花明,后面应也没什么险境,但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走了几步远,忽然一道尖利刺耳的鸟叫声在上空响起,一只浑身斑斑点点的黑鹰停在树枝上,低首俯视着众人。
“莫抬头!鸟声怪异!”羽宁提醒。
但师姐羽华却抬头看向那鸟,见其模样,她目光微闪,说道,“听闻东山有一鸟,名禺,其状如枭,通体班黑,叫声不详,所到之处必有大难。”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大叫一声,“小心!”
众人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只与树比高的黑熊,体型硕大,气势威猛,因为处于黑夜林间,外人只见黑熊一双厉目发亮,红目怒睁,叫声似雷鸣。
一旁的羽雪惨兮兮地道,“果真大难!”
“此熊兽通灵,大家快跟着禺鸟走,它知道哪里安全!”羽华通告大家。
禺鸟也从枝上起飞,五人连忙跟在它的身后一起跑。
但众人跟着禺鸟跑了没有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另一条绝境,一道山间深渊缝隙出现在他们面前,羽宁急速地喊停众人,正想后退,却见后方的禺鸟变大了身形,朝他们俯身冲击。
……
另一边,多歧殿内,两人还在对峙。
直到一只七星灵虫快速穿越殿门,飞到巫羲耳边,嗡语连连,巫羲放下自己的发尾,蹙起眉头,转身欲走。
凛晔目光落在巫羲的身上,察觉不对,他甩手一指,射出一颗黑棋穿过屏风,钉在了门上,拦住巫羲的去路。
“你不仅去了险峰山谷,还对他们施了法。”凛晔看向背向他而走的人,说的话并不带迟疑。
巫羲前进的脚步一顿,正疑惑这人是怎么知道的时候,她弯腰低头,目光瞥到自己的鞋面,顿时了然。
险峰山雷的最佳施法之地便是山顶迎客松旁,树下施法,尘土飞扬,高大的树木易于遮挡人形,而她的鞋面却不小心沾了针叶泥土。
巫羲看着门上钉着的棋子,兀地笑了笑,随即转身面向身后的男人。
这人不是风轻云淡,风雨不动么?
怎得,还是关心起来了?
巫羲顿时改了主意,她重新回到石桌前,好奇地盯着他看,“施法了又如何,凛晔,你是信不过那些弟子?”
闻言,男子眸色幽深地看着她,说道,“你的灵力均在他们之上,你我相斗都未必能分出胜负。”
巫羲听着,眼神向下,瞥到他左手一直握着另一枚棋子,唇角微勾起,并不作声。
“令丘邪气盛行,稍有不慎,法术之力便与邪力沾染,若是如此,邪魔之力于他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凛晔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眉眼冷淡,但依旧耐下心,想与她说清道理。
但巫羲觉得……他说的怎么像是她的法术容易招惹什么东西一样。
巫羲配合着朝他点点头,一副聆听教养的神情,说道,“你说的确实甚有理。”她一点都不想辩解。
“但是凛晔……”巫羲忽地伸手握住男人的左手,察觉他的手微有些冰凉后,巫羲紧紧握住。
二人忽然肌肤相触,男人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左手一下僵硬,但指尖上传出温热,沿至他的四肢。
他一下子松开棋子,缩回手,甩开她。
见他如此反映,巫羲心里乐了,她装作失望低头,低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棋子,继续道,“我刚得知你的那些小弟子们不见了人影,他们明明都过了柳暗花明,你也应当知道,后面没什么险境了呀!”
过了最危险的,后面居然还能出事,真不愧是嵩门培育出来的。
凛晔侧身,不再与她靠太近,他坐回椅子上,盯着棋盘上寥甚无几的棋子,陷入沉默当中。
嵩门能派来令丘的弟子不会是那些资历浅出之辈,想度过柳暗花明虽难却也不是不可能,怕就怕在他面前这人从中阻碍。
见他为那些弟子在这担心,巫羲心里乐呵。
这人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是人就得有七情六欲,他也逃不过。
巫羲又一步靠近他,低下眉眼,状似委屈巴巴蹲在他面前,说道,“凛晔,我这地方也不是那么般难进,你们那些弟子们也都出了险峰,唉,你说说,他们又能往哪里去。”
声音在耳侧响起,隐隐使人发痒,凛晔倏然抬起头,眸间蕴着风雨前平静,定睛看向她,声音低沉,“你在险峰做了什么?”
“自然是欢迎他们!”巫羲毫不迟疑,“多加了几道雷鸣。”
男人周身散发令人寒颤的冷气,但他表面依旧稳坐不动。
巫羲添油加醋继续道,“为了配合雷鸣,我还加了几块飞石,哈哈,简直热闹。”
她一说完,男人忽地站起身,巫羲被他吓得后退几步,他冷冷淡淡看她向后踉跄,随即甩袖离开。
巫羲稳住身体,看着殿外那人果断离去的背影,站起身,笑了笑,朝外唤道,“花萝!”
花萝一直在外守着,闻言来到巫羲身旁,弯腰询问,“主上,您不怕他自己从险峰山谷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