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用半秒,善啸又重新出现,像被人踢了一脚一样滚在地上。
安稚忽然发现,整个元芒府上空,包括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好像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罩起来了。
这地方被符渊封了起来,根本传不出去。
善啸锲而不舍,又掐了一个诀。
这次倒是传走了,没再被踢回来,他出不去,那就只能是进了善啸府内。
符渊处理完元芒,又放了一把火,把他彻底烧成灰。
元芒的飞灰从空中飘落时,元芒府中传来隆隆的闷雷声,一阵紧似一阵,雷声中,府里突然腾起熊熊大火。
安稚纳闷:符渊又没动手,他们怎么自己放火把府给烧了?
这火非常奇怪,好像整座府都浸满了汽油一样,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整座元芒府就变成一片火海,火苗窜得奇高。
黑烟一大股一大股地腾起来,火焰中,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大火里往外爬。
景邑出声:“是万鬼阵。”
安稚:什么东西?
看见安稚一脸茫然,符渊耐心解释:“是个恶阵,里面有杀人的鬼影,有陷阱和机关,发动阵法时要用活人祭阵,善啸把他的一府人烧了,想用这阵来对付我。”
恶阵?
安稚忙问:“厉害吗?”
符渊点头答,“很厉害。”
然后伸出手。
安稚认识这招,又是破空隆。
破空隆平推出去,无形的罡气碾压一切,直冲苦海穹顶的烈火和黑烟被罡气压制,瞬间消失,连同万鬼阵里的机关和重重鬼影,连带着整座元芒府,一起被推成平地。
安稚无语:“这叫‘很厉害’?”
“我只说很厉害,并没说我对付不了。”符渊继续耐心解释。
废墟中,善啸竟然又出来了。
这一次,他直接走到符渊面前,先施了一礼,“王上。”
他突然彬彬有礼的,不知又要玩那招。
“王上,当初的恩怨,都是我父亲与玄苍之间的恩怨,现在我父亲死了,这件事也了了,我不明白王上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他这几句话说得振振有词。
其实也有点道理。
如果符渊只是符渊,也不考虑安稚和他的过节的话,符渊是没什么理由和善啸过不去。
符渊问他:“你是想让我放了你?”
善啸连忙说:“王上胸襟宽广,大人大量。”
符渊想想,“你说得也算有理,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撤了禁制,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过如果再落到我手里,我就杀了你。”
善啸原以为符渊会斩草除根,想用万鬼阵拼死一搏,不料这种著名的恶阵在符渊面前根本没用。
现在说出这几句话来,不过是绝望中赌赌运气,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搏到一线生机。
他连忙说:“多谢王上。”
符渊冷笑一声:“从浮空岛到苦海底,乾旋就这么大,哪里我会找不到?你能躲到哪里去呢?”
符渊手一挥,撤了那道透明的禁制,善啸一秒都没多停,就掐诀传走了。
安稚心想,大猫又把耗子放了。
猫放了耗子,绝对只是为了捉起来更好玩而已。
果然,景邑问符渊:“你在他身上做了标记?”
符渊点头:“没错。”
安稚完全不知道:做标记?什么时候?
符渊闭上眼睛,好像在凝神感觉周围的什么东西。
他睁开眼睛,示意一个方向,“他去那个方向了。”
他做了一个红色的传送符阵,示意景邑进来,带着安稚和景邑朝那个方向传过去。
到了新的地点,又重新感觉善啸的方向,再传一次。
就这样,一次次也不知道到底传了多远,他终于停下来了,“他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是一块奇怪的地方。
红褐色的土地裂成一块一块的,形成深入地下的巨大裂缝,好像一道道深深的峡谷。
安稚往下看,只觉得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到底。
符渊也看了看下面,抬头问景邑:“从这里下去,也大吉大利?”
景邑没说话,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转瞬就到了峡谷底。
这里很黑,而且竟然很热,一阵又一阵地冒出热气,安稚心想,这是乾旋大陆的海底,该不会冒出岩浆来吧?
符渊不知从哪拿出一颗小号的月魄珠,让它浮在空中,周围立刻亮了。
符渊感受了一下方向,指指峡谷深处,“他就在前面。”
跟着月魄珠照亮的路,三个人一起往里面走,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的一面石墙。
符渊说:“这里应该就是苦海底的禁地。”
安稚也猜到了。
善啸要逃跑,连堡垒一样的元芒府都不安全了,为躲过符渊,他一定会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说不定就会来这个他们一直在提的苦海底的禁地。
大猫把耗子放了,只不过为了让他引路而已。
石墙看起来像一个入口,却光滑一片,也不知道这门该怎么开。
这种事根本不用瞎操心,只要交给大猫就行了。
景邑和安稚跑到旁边,各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悠闲自在地等着符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