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上来的两个弟子,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衣服,明显是天塔门的,另一个穿一身滚黄边的黑色劲装,不知道是哪个门派。
两个人上来对着行过礼后,就开始用法术对轰。
安稚心中暗暗惊讶。
本以为天塔会武来的都是各派的优秀弟子,功夫一定很好,结果这么一看——
太可怕了。
安稚一直被兰盏教着,就连平时看热闹时,看的也是符渊他们施法,不知不觉中,早就把眼光提得极高。
场上比武的弟子们每发一招,安稚就想:这要是被兰盏师兄看见了,肯定会挨骂。
他们正在用来互殴的都是罡气,和七凉山的破空隆很像,万变不离其宗,全都是来源于大梵天功的招数。
但是控制能力就差得太远了。
各种凑合,各种勉强。
熊七也在旁边说:“这种施法,会被兰盏师兄敲到脑袋肿成大包。”
就连一直很沉默的修落都低声说:“他们这种教法,简直是误人子弟。”
一看就是基础没打扎实,教出来的法术轻浮花哨,华而不实。
和七凉山根本不能比。
安稚现在终于明白了符渊当初死皮赖脸也一定要把她塞进南沉的七凉山的道理。
也怪不得南沉师父并不想来参加这个“天塔会武”。
冉野笑道:“他们才不管什么误人子弟,一个师兄带上百个弟子,都在鬼混,赚钱要紧,每多收一个弟子,每年就多收上百金灵币,否则你以为这些金顶的大殿是从哪来的?”
熊七嚼着串串说:“比我家还会做生意?佩服。”
安稚一直觉得,南沉坚持认为收钱教人有违大梵天功的道理,不肯多收束脩,搞得门派上下穷得要命,实在有点迂腐,但是现在看看天塔门这种把教人当成敛财之术的作风,觉得好像也不太对。
场上的弟子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安稚吃着串串,时不时和冉野他们点评几句,怡然自得。
正开心着,比武的那个天塔门弟子一起手,一大股白气飞了出来。
可惜不小心打偏了,白气的走向很不对劲。
安稚眼睁睁地看见,那道白气直直地冲向自己手中的烤串。
安稚:!!!
串串!有人要打掉她的串串!!
安稚想都没想,就用空着的一只手起手掐诀,一团紫焰呼地奔着白气扑了过去。
紫焰速度极快,抢在白气离宝贝烤串们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时,就迎头撞了上去,毫无悬念地一口吞没了白气。
台上的弟子只是五阶,实战经验有限,看着一团火球流星飞电一般朝自己的方向飞过来,早就吓得连躲都忘了。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
紫焰的大小拿捏得相当好,力道也刚刚好,在吞掉白气的瞬间立刻湮灭了。
安稚的紫焰是符渊精心教过的,上次在天藤岛时,安稚又用紫焰融过上万玄铁兵,对紫焰的控制早就得心应手,熟极而流。
烤串们得救了。
安稚十分地不好意思。
“对不住,”她扬声对台上比武的天塔门弟子和裁决说,“我怕那道白气打到我,一不小心发了一招。”
裁决扬手对她示意没事,然后退后,打算让台上的两名弟子继续比试。
忽然有人说:“等等。”
是那个穿着仿版羽霓裙的天塔门女掌门蔓虞。
蔓虞凤眸斜挑,正望向安稚这边。
仿佛留意到安稚没穿门派的衣服,她开口问:“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该不会是……七凉山的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稳稳地送了出来,每一个字全场都能清晰地听到,显见得修为不错,引来一片惊叹声。
安稚心知肚明,她就是早晨不肯出来迎客的天塔门掌门,十有八九,也是南沉师父这次过来不愿意见的人。
也不知道这个蔓虞和南沉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有什么爱恨情仇。
情况不明,安稚乖乖地回答:“是,我们是七凉山的。”
安稚并不会用修为把声音送出去的功夫,虽然清脆,声音就小得多了。
蔓虞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
安稚立刻意识到,她把这声不那么友善的轻笑也用功力送出来了,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七凉山这次没人参加比试么?”蔓虞又问。
安稚老实答:“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的。”
“看看?”蔓虞曼声道,“你们七凉山从没来过,不知道我们天塔会武有个规矩,无论是谁,只要出手,就算下场,就得参加比试。”
竟然还有这种规矩?
安稚吓了一跳,连忙说:“刚才就是个意外,再说我刚进七凉山没多久,还没学什么,也得参加比试吗?”
“那当然。”蔓虞说,“出手即下场,无论是谁,一视同仁。”
她招手叫来管赛程的弟子,“过去把她的名字登记上,让她参加精英会武的比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塔会武的比试分两档,其中参加精英会武的弟子起码都是八阶以上。
八阶以上在乾旋已经很难得,有些门派的掌门也不过是这种修为,能达到的弟子更是凤毛麟角。
安稚刚刚发的紫焰,只为了救烤串,并不想伤人,没尽全力,只和台上五阶弟子发出的白气相当,因此台上台下,人人凭她刚刚那一下推断,觉得她大概也就是五阶六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