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脑子里太乱,主要是因为他从没承受过那么激烈的亲吻和爱语,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把这事给忘了。这会儿他想起来了,赶紧摸了摸自己屁股后面,是干的。他回忆自己上床哄陛下睡觉时的情景,当时也没觉出湿。
要么是根本就没东西弄在上面,要么就是太少,很快就干了。
而且当时他觉得难熬,似乎过了很久,但这会儿冷静下来再一想,其实很短——当然他只能以伯爵做参考,其次就是他自己,但他觉得自己能判断出来。
难怪会有那种风言风语。
格蕾丝自然是知道那类缺陷会给精神带来多大的痛苦。他本人倒是从没产生过什么邪恶想法,但如果设身处地地从陛下的角度思考,假设他也有那么大的权利,格蕾丝也没法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犯那种错误。毕竟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怨恨、嫉妒,还有漫长的孤寂与迷茫。
如果是自己,遇到了一个有着相似缺陷的人,会如何呢?
他想起令他疼爱万分的哈衣米,心跳忽然快起来。这么说虽然很不体面,但如果他没有猜错,通往成功的道路就藏在他的衬裙下,藏在陛下的裤子里。
可他随即又想:如果猜错了呢?自己是因为那个豆子,那是穷人的食物,陛下怎么可能天天吃那种东西呢?
他害怕地想,陛下发明那些游戏,也许只是单纯喜欢捉弄别人,以看别人光着身子出丑为乐。
他想起陛下有多奇怪了。上床以后,陛下躺在他的腿上让他唱童谣。格蕾丝只会唱妈妈在世时给他唱过的爱尔兰民谣,陛下不满意,亲自教了他一首本国的。山庄里一向缺乏音乐方面的娱乐,格蕾丝没受过这类熏陶,学不好,陛下就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倒没有发火,只是很失望地说:“母亲会唱很多摇篮曲。”
但他看着格蕾丝的脸,很快又换做另一副表情,很是喜爱地亲他的脸颊,向他道歉,说自己不该拿他和别人比较,还隔着衣服抚摸他,低声而热情地重复:“我爱您!”
艾伦.斯顿说玛丽王太后是陛下派人毒死的。
格蕾丝浑身发冷,从柜子里抱出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这时门被敲响了,把他吓得一个哆嗦。
“格蕾丝,开门。”
是艾伦.斯顿!
格蕾丝跳下床去开门,艾伦.斯顿抱了一堆东西站在他面前:厚实的被子、漂亮的瓷盆、精致的水壶和水杯。格蕾丝看着他把这些东西一一放置好,然后弯腰摸他刚刚裹身上的那床被子,皱起眉:“你的被子怎么这么薄?”
格蕾丝问他:“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哪些?”
“就是陛下的那些……”
艾伦.斯顿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他:“害怕了?”
格蕾丝忽然去撩他的上衣下摆。
艾伦.斯顿忙按住他,“你干什么!”
格蕾丝抬头求他:“让我看看你的伤。”
艾伦.斯顿握着他的小臂,长时间地望着他,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慢慢松开手。
一道扁长的新疤,位于肚脐右下方,泛着粉红,从紧致的皮肤上凸起,缝合的羊肠线像蜈蚣的腿那样排列在两边。幸好是看起来很大的一个伤口,子弹偏着打进肉里,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又飞出去,没有真正钻进腹部。
微凉的指尖小心地停在那道疤旁边,结实的腹部收紧了,肌肉的轮廓更加清晰。
格蕾丝感到有一只手落在自己发顶,手指埋进头发里,像是要把自己推走,又像是按着不让自己离开。
他感到很羞愧,不敢抬头,却又卑鄙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可怜:“你会帮我吗?在王宫里……”
这和之前试探地说出要给艾伦.斯顿求一个男爵头衔完全是两码事了,这是一次正式的合作邀请。
头顶的那只手拿开了,格蕾丝失望地抬起头。
艾伦.斯顿垂眸看着他,烛火太暗,格蕾丝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艾伦.斯顿的声音也显得很莫测,“即使你是为了威廉……威廉他不会高兴的。”
格蕾丝乞求地看着他。他和艾伦.斯顿有很多心照不宣的秘密约定,尤其是在威廉面前。他知道艾伦.斯顿肯定能看懂他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就会替他在威廉面前保守秘密。
艾伦.斯顿默认下他的请求,没问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一个小小上尉能对他有用,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会。”
他也有问题问格蕾丝。他拿着格蕾丝的手,让那指尖真正碰上自己的新疤,“如果那会儿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格蕾丝毫不犹豫地说:“会!”
艾伦.斯顿心满意足了。
他是在战场上明白自己对格蕾丝的感情的。中弹后的第一晚是最危险的,没人能保证他一定能扛过去。在高烧的混沌中,他整个晚上只想到三个人:母亲,威廉,还有格蕾丝。
前两个,他确信如果自己死了,他们会为自己哭,而自己则希望他们终能忘了自己;至于第三个,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从那双纯绿色的眼睛里获得一滴眼泪,同时希望那女仆永远不要忘了他。
艾伦.斯顿在格蕾丝的小卧室待到天将亮才离开,把他在首都听来的一切都告诉格蕾丝了。
第64章 错判
法拉内利先生说他昨晚没有留意,今天要认真瞧瞧是哪个小村姑这么有本事,把德内尔夫人从陛下的床上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