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匠璇玑的机关,那可是举世无双,不是他,难不成会是小萧将军和萧老将军?”
想想也不可能是后者。
张乾表现得有些动摇,转头对着脸色铁青的萧老将军说:“我想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苦衷……”
“啊!”
萧老将军气得大声咆哮,整个沙盘被掀,沙子尽数掉落,洒了一地。
从未见过萧老将军发这么大的脾气,在场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萧老将军眼睛发红,胸膛大力起伏,怒声道:“所有人立刻点兵三万随我前往嚎风隘口追杀夷国分军!”
众位副将立刻高呼:“是!”
萧老将军拿起佩剑,杀气腾腾的冲出营帐,然后翻身上马。
对着一同追出来准备上马的张乾沉声道:“你留守黄沙关,拖住夷国剩下的兵力。”
张乾手顿了顿,嘴角抿起一个奇怪的弧度,转瞬即逝。
“是,将军。”
“天象营熊豹营,还有其他战场上退下来的人,立刻整军准备出发!”
三万大军很快集结,犹如疾风般向潜入南国西南的敌国分军截杀追堵而去。
待军走后,张乾慢悠悠的坐下写了一张字条,只有两个字:计成。
随后张乾把这张字条放进了鹰隼脚上的竹筒里。
长空掠鹰,鹰隼振翅直直往夷国的方向飞去。
黄沙关外一里,夷国分军整整齐齐的伫立关在,黄沙被风吹着漫天扬。
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体格熊伟,发辫是夷国最时新的样式,他呸了呸被吹进嘴里的沙子,骂道:“真他娘的赶紧打完仗,老子要回家啃甜瓜。”
一旁的比较瘦一点的翘胡子男人笑道:“阿拉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口甜瓜。”
“萨德瓦,那是你没尝过我们小小吉里的甜瓜,保准你吃过一次就忘不了那味儿,咱们法依尔大帅也吃过。”
阿拉吉凑近骑着马现在最前方英武雄壮的男人,小心的笑着说:“是吧,法依尔大帅。”
男人目光寒寒,轻瞟他一眼,并未作答。
这时一声鹰唳划破长空,叫法依尔的那个男人伸出强健的手臂,鹰隼稳稳的落在胳膊上。
他取下鹰脚的字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计成。
法依尔浅淡的哼笑一声,“阿拉吉,你的甜瓜肯快就可以吃到了。”
“可是有好消息?”萨德瓦问。
法依尔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夷国军队高声道:“所有人原地休整,补充食物水分,养精蓄锐,子时三刻,我们夜袭黄沙关!”
太阳东升西落,夜晚很快降临,关内燃起篝火,南国士兵们啃着发酸干硬的馒头,关外的风沙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脸上嘴上手上都是干裂的细纹。
柴火炸响声和伤病的哀叫声混合在一起,取代和谐美好的哇叫虫鸣,织成这个月夜歌章。
城门的士兵看见张大人,纷纷受宠若惊。
“大人好……”
张乾拍拍他们的肩膀,“受苦了,带着兄弟们先换岗吧。”
“换岗?不是两日一换吗?”士兵疑惑,他们这批是今日才轮的岗。
张乾气定神闲,“如今局势变化,萧老将军拔营,一切听我指挥。”
“是,大人。”
守城门的人尽数被换下,张乾借着由头把城墙上的人也撤下来,但并没有补充新的人上去。
他守在城墙上,一直静等到夜半子时。
远处马蹄声起,张乾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打开城门。”
身后的人看了远处大军一眼,又看着张乾,忍不住道:“张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身后的人领命去了,让守门的自己人大开城门。
法依尔带着大军逼近,对着城墙上那孤单的黑乎乎的人影高声道:“你做得很好!”
说完带着夷国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烧杀抢掠,南国士兵无人指挥,还穿着单薄的里衣拿起武器就陷入混乱杀敌。
没有主将在,留守副将袖手旁观,南国军队溃不成军,攻了十多日的黄沙关在这一夜一个时辰内拿下。
夷国士兵振臂高呼,法依尔举着沾血的大刀发号施令:“所有人,同我直取阿达县!”
门户被开,西南被破,夷国深入南国,一路烧杀劫掠,等萧老将军反应过来已经无力回天,带着残存大军步步后撤,拼死抵抗。
张乾骑着高高的马位列夷国阵营,看着被十多人合力围攻挑下马浴血奋战的萧老将军,轻蔑的笑了笑。
“萧老头,你还是投降吧,为南国战了大半辈子也不容易,何苦死死抵抗,没有援军,没有粮草,前面就是阿达县,夷国大军拿下,简直易如反掌。”
萧老将军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赤红着眼睛看向张乾怒骂:“我早该料到是你!南国生你养你,你为何叛国!”
张乾噗嗤一声,伸出手指晃了晃,“这你说错了,我可不是南国人,我是夷国人。”
张乾的生母是南国低贱的军妓,一人侍奉十人,生父更是可笑,是被南国所抓的夷国军俘,生下了如此可笑他。
在他三岁时就流落边疆,母亲在战乱中被南国军误杀,年纪小小智力尚且未发育完全的他只能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瑟缩在草丛里,看着那些杀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