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氏亲热地一口一个池哥儿,把李启都整懵了。虽然知道池先生在京城是有本家亲戚的,可他怎么听他父亲说是那对不要脸的伯父母把人赶出来的呢?
“怎么回事?”茶茶循着声音走了出来。
“这人说她是池先生的伯母。”李启也不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就是把他们掌柜赶出门的那个。
“什么伯母,分明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大尾巴狼。这种畜生,你下次直接打出去便是,千万别真的拿这事去烦扰咱们掌柜的。”
茶茶冷哼了声,这前因后果他是知道的门清的。
他们家主人的父母就是被她们一家子害得,大早上是演什么双簧呢?
“哎呀,原来是畜生啊,那我懂了。”李启瞬间就明白了,立刻拿起扫帚横在池氏面前。
“快滚吧,别在这假惺惺恶心人了,我们掌柜的现在不缺吃穿,你这糕点还是自己拿回家吃吧。鬼知道你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在糕点里下毒了呢。”
“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夫人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怎么会做出你们口中说得下毒的事,你这简直就是含血喷人!”一旁的许嬷嬷神色激昂地辩驳道。
“呵呵,花钱买心安的那种大善人吗?呸——,这里不欢迎你们,还是趁早滚回对面去吧。”
“你——”
“许嬷嬷,别和他们这些小辈计较。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池哥儿,没想到他对我的误会这么深。池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父母去世后,也一直是我带他。我们两人也像是亲母子一般,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一年,他已经不认我这个伯母了。”
池氏拿出帕子假装擦着没有半滴眼泪的眼眶,给人一种又无辜又凄惨的错觉。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这么情深意厚。当初祖母突然病逝,我被你们强行按上大不孝的罪名,又以各种荒谬到漏洞百出的借口赶出池家大门,更甚者逐出池家的族谱。那时候,你可有相信我说的话,替我求过情,给我条活路?”
这些话,是池鸣为上一世的自己问的。
那个到死都被蒙骗,以为一直善待自己的伯母突然翻脸是有什么苦衷。
可事实是,他们从没喜欢过他,也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若不是祖母视他如眼珠子,他怕是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内宅里面了。
池氏一惊,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怎么,回答不上来?让我猜猜你今日上门的目的。是想劝我重新回池家,然后把池宴归到池家门下对不对?”
“池哥儿,你误会了,伯母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而已。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糕点。我先回去了,若是你哪天想通了,就来池家看看我。”池氏因为被池鸣看穿了心思,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的意思,尤其是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
“等等。”
池氏一喜,很快又收起脸上的神色,故作慈爱地扭过头去。
“把你的东西带回去。那里面的好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儿子吃比较好。”
池鸣冷笑着将东西塞回到池氏手里。
最爱吃的糕点,不过是一份慢性毒药罢了。
若不是秋蝶替他诊治,看出了这种潜藏在身体里的毒,恐怕等到毒发了,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居然发现了!
他都知道了!
池氏脸色顿时煞白。
可一想到昨晚枕边夫君对她说的话,她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不过是个无父无母身后没有任何依仗的孤儿,在京城这片天,还不是他们池家说了算。
“这地方脏了,去拿热水烫一遍,再撒点香粉去去味。”池鸣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很认真地对着李启道。
“哎,我这就去抬一大桶烧开的热水来。”
走到路中间的池氏一听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现在的池鸣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可以由着他们随意拿捏的草包了。
夫君说的对,明面上动不了,背地里还动不了不成?
即便有了开头这不愉快的一幕,也完全不影响池宴如水的食客。
昨天没吃上猪蹄的,一大早就跑过来排队了。
没想到排着正无聊,还能吃上这么一个热乎乎的大瓜。
池香阁和池宴都带池字,一开始众人还没往一处想,哪里想到八百年前是一家。
昨儿个因为对面八折转道去占便宜的,今天也是摩拳擦掌,想着等吃完池宴这顿,再去对面打包一份便宜的回去。
谁能想到,八折直接变五折!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池香阁居然打五折,兄弟们,这是血赚啊,快,赶紧捡便宜去啊。”
“要去你自己去,就是他们打一折我也不去。昨天没吃到那香喷喷的猪蹄,我现在就后悔死了。”
“嘿,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出了好几个大奇事了。”
“什么大奇事,快说说。”
“我听说有几个喝了那什么桃花粥的,莫名其妙就遇到桃花了。有个更夸张,走在路上就被人告白了。兄弟们,你们知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说明这桃花粥招桃花运啊!所以没脱单的,赶紧喝起来啊。”
“还有更神的呢,你知道昨天那个花一千两买那个什么劳什子乌发丸的傻子吗?那玩意吃了居然真的能白发变黑!我亲眼看到那老太太变成了一头黑发,发质好得就跟小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