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炎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买买吃的,买买好看的花钿,逛逛好看的戏班。现在她的小布袋里面已经掏不出任何可以交易的物品。
她爬到人家酒楼楼顶,忧愁得很。小脸巴巴皱成一团,双手撑着下巴,看底下衣着得体来往的人,时不时叹口气。
“修为太高。”
“这个看起来不富有。”
“这个看起来老奸巨猾。”
“不行不行,这个丑。”
“太好看,下不去手。”
……
骷炎自言自语挑着待会要打劫的对象,哭唧唧。找了半天目标人物,一个都下不去手。她会饿死在夷城的,别说回书院去了,她都不能在下一顿饭的时间看见骨滦。
骨滦?
也没说答应和不答应,态度不明确。骷炎觉得面子挂不住,一起到夷城之后,就找借口逃了。倒不是她怂,只是摸不清对方态度,骷炎找不到相处的模式。
再三斟酌,骷炎小肥手握着海螺,贼兮兮,“狗……不,哥,你在吗?”
海螺很快就亮了,“不在,死了。”
“你妹要被饿死了。”她饿,语气略显着急。
那头,“不在书院?”
“不在书院。”
一般在书院,那老狗是不会管她死活的。在外面就不一样了,但凡老狗知道她在外面,一定一定会隔山隔水地对她用传送咒。
就比如现在。
骷炎的周身泛着紫光,风吹得不轻,世界被头发敷得一片漆黑,紫光一扩一收,再看看,酒楼楼顶哪还有人。
等风停,头发没有在飞扬。骷炎睁开眼睛,还是和之前的姿势一样,略显猥琐,站起来抖抖脚。是在一出小院,有山有水。假山水倒是真的,有石桌,桌上还有饭菜。整个院子布局淡雅,环境幽静得很。当然忽略某只老狗神戳戳的看人的鼻孔,是很赏心悦目的。
老狗开口就神叨叨的,“遇见风沙子了?”
骷炎不奇怪,毕竟老狗不是狗,但也不是个人,“只是看见了,没起冲突。”她拿起筷子,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小块肉掉在桌子上。
归途眉毛皱得紧,选择闭上眼,语气恶狠狠,“那么丑的手钏,你也带?”
“嗯……可能是哪个没品没味的人送的吧,为了翻墙出来得急,给戴错了?”她又夹了块肉,放在嘴里面。回忆不起来,只是猜个可能性。
“冤魂送来索命的,你就戴着吧!”归途气笑,还好早早把人提来,若再晚些,沙怨就怕又多了一个。
“啪!”
筷子都被吓掉了!骷炎小喉咙一哽,“咳咳咳!”呛好之后,她把手钏拔下来,眉毛皱得飞起来,“我还有几天命活?”
饶是归途生的一副好皮囊也是被气得面目狰狞,平息一下,残忍开口,“等死吧你!”
见好就收,贱兮兮地手脚并用走到归途身边,“哥,哥,哥。”
人并不搭理。
骷炎抬手肘蹭了蹭归途的腰,她也只能到这个高度,“你最好了,哈?”
归途垮着脸,往旁边站了一点,开口得不情不愿,“现在没事了……”
“你个老狗,你吓我?”骷炎心情有点难以言表,坐回位置上,恶狠狠的又吃了块肉。
归途也做另一张石凳上,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你体内水蛭的内丹,你以为我还能给你说话?”随即又笑得春风得意,“只是你可能要做一场梦。”
“嗯?”
“怎么了?”
“可水蛭是前日……这个手钏已经很多天了。”骷炎不太想得通。
归途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夸夸这位妹妹心大了,他揉揉太阳穴,“你与谁同行来的夷城?就是走沙漠的时候。”
与谁?
“三个赏心悦目的人?”骷炎不知道怎么说骨滦和泫蛟,另一个人还不知道名字。要被归途知道,她贪颜,不明人身份,一路与陌生人同行,甚至给人表明她的心意。定是要被教育一番的,她不想听人念念叨叨。
归途:……
“你问我啊?我和你同行的?”
“吸溜”的喝汤声回应他,骷炎还打了个嗝,“那倒没有。哈哈!”
男人原是要探探骷炎的身体的,但想想觉得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但凡对方有什么要做的,也不用等到现在,关键骷炎也没啥好图的。
“吃完就去睡觉吧。”归途走到骷炎背后。
骷炎乖巧……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双眼一黑,意识最后,“归老狗……”
烈日毒辣,沙漠里干涸的众人渴望雨水。长长的队伍走得极慢,骆驼铃铛晃响,显得黄沙之地空寂。他们像走在熊熊燃烧的火炉中,无风无雨。
“这是哪儿?”骷炎在骆驼背上醒了,茫然无措,长长的队伍,走得沉默。她想问问,可一开嗓,嗓子眼就像要冒烟了一样,干疼,沙哑。身上还有瘀痕,衣服也穿得潦草。
天色已晚,夜里总是冷的。
骆驼侧边的姑娘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看向骷炎,眉眼如丝,声音柔柔弱弱,“姐姐醒了?”
骷炎被颠得想吐,她翻身下地,结果腿一软,膝盖陷进沙子里。
女子把她扶起来,眼眶泛红,眼底还泛着乌青的眼圈,“姐姐快些走。阿玲刚刚听到他们说我们再这样慢,就要把我们丢下。”
骷炎听见自己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