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我懂!”老板了然地应下,看了一遍他们点的东西,道,“你们这配菜有点少。这么着,西汉的将军来帮忙也不能白帮,我送份午餐肉、再送个魔芋丝、送个青笋,还不够的话再说!”
“哎不……”祝小拾想说不用,但老板乐呵呵地转身走了。
霍去病怔了怔笑起来:“我还骗吃骗喝上了。”
“你这怎么叫骗吃骗喝呢。”楚潇倒着茶道,“现在讲究军民鱼水一家亲,不能让将士白在前线流血流汗对不对?”
霍去病无声地又笑了会儿,似乎在思量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转头又继续看墙上贴的菜品照片了。
烤鱼在一刻钟后送了上来,刺激食欲的爽口酸菜香和鲜嫩的鱼肉香一起随着热气在屋里飘散,烤盘四周没有鱼的地方,能看到滚沸的浓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把鱼肉夹开,底下被焖得已很入味的配菜显露出来,颜色丰富,一看就好吃。
楚潇给祝小拾夹了一筷子鱼肉,霍去病想了想,夹了片青笋搁到她碟子里:“多谢你方才帮我打啊!”
“……”祝小拾一刹那就觉得刚才脑子不清醒的出手值了!什么丢人!不存在!再来一次她还上!
她嚼着笋片喜滋滋地歪到楚潇身上,楚潇斜眼摸摸她的额头,摇头叹息:“啧……脑残粉啊。”
“这是多珍贵的笋片儿啊!两千年的历史算下来,能让霍将军夹笋片儿的一只手绝对能数下来吧!”她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潇说的这话,一点表情变动都没有,只眨眼的频率比平常稍高了那么一点儿。
楚潇很快心领神会,自己吃了一筷子鱼,悠哉哉地又道:“那你劝霍将军留下啊。他要是留下不就容易了,时常约个饭聚个餐,烤鱼烤鸭火锅下午茶随便吃嘛。”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啊!”祝小拾诚挚点头,然后悲伤地望向霍去病,“可是霍将军他油盐不进啊——”
“咳……”霍去病险些让鱼刺呛了,他抬起眼,神情复杂地看看眼前的一唱一和,“你们二位说相声啊?”
祝小拾一拍桌子,两眼放光:“你看!我就知道相声你也会喜欢!回头再给你搜几段,你更喜欢德云社的还是青曲社的?”
“……”霍去病挑眉,撕了一块鱼皮下来就着米饭吃,淡声道,“不听。”
“哎你别这样嘛。”祝小拾都想跪下求他了,她掰着指头数,“你看,现代的吃的你喜欢、科技你喜欢、游戏你喜欢、相声你也喜欢,还有很多东西你没尝试过,留下不是很好吗?咱能不能好好谈谈?”
霍去病摇摇头:“这事没的谈。”说着又给她夹了片午餐肉,“祝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潇也蹙起眉头:“可你总得有个原因吧?你对哪儿不满意,我们尽力给你办。”
“哎你谁!”老板突然一喝,紧接着,门上悬挂的风铃被撞出一声急切的响。三人回头时,却只见一人急奔着跑开的背影,没看清长相。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老板防心不低,眼见那人已经跑远,却还是走到门边看了看。这一看,却见地上扔进来一个东西,他就俯身给捡了起来。
那是个巴掌大的东西,远远看去只觉得透着一股古拙气,没什么光泽,拿在手里像块朽木。
祝小拾和楚潇都正全神贯注地想跟霍去病把去留问题聊明白,没多看就回过了头,但霍去病所坐的角度刚好能清晰地看到那东西的侧影,他锁了锁眉:“老板,能给我看看吗?”
“哎,好。”老板说着就走过来,将那东西递给了他。
霍去病把东西一接过来,便认出是汉时长安城里常见的玉佩制式。上面的花纹和字迹竟两千年的岁月磨砺后已很不明显了,但挂绳和穗子是新换的,是现代的材料。
他疑惑地端详着,手滑过穗子时,却发觉里面有个硬物。
霍去病把穗子拨开,里面的硬物显露出来,是一截一乍长的竹签,也是崭新的。竹签上用书出的篆书体,一瞬间激起了些他的怀念。
定睛细看,那行字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句话他听说过了,据说是比他晚上几百年的唐代诗人所作,歌颂的是飞将军李广。
出现在他面前是什么意思?这东西明显是被刚才那人故意扔进来的,难道是知道他是霍去病,想找他算算当年李广自尽、或者他射杀李敢的帐么?
霍去病胡猜着哑笑,手不自觉地在玉佩上摩挲起来。已严重磨损的刻字摩擦着他的拇指,磨着磨着,他的手倏然一滞。
霍去病在脑中的电光一闪里错愕地看向那块佩,他屏息分辨了一番佩上的那两个字,好生缓了会儿,才在诧异中抬起头:“那个……我需要迪恩中校,再给我背几段《史记》。”
☆、第122章 苏醒的地下军团(十六)
一个小时后, 霍去病回到军营, 听迪恩背完《史记》的相关段落, 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玉佩上的两个字是“少卿”,对他而言并不陌生——飞将军李广的长孙李陵,字少卿。
李陵小他六岁, 他离世时, 李陵还未有什么功勋,只是常来府里,和他的异母弟霍光有些走动, 和他便也还有几面之缘。
见到这块玉佩时,他心里油然而生的猜测,是李陵在他死后发生的某一场战争里,死在了匈奴的地盘上。是以现在被伊稚斜当成阴兵复活了, 想找他一起守护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