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没问题,我最长能一口气吼五分钟。那个二……祝小姐你记得带耳塞。”
“带了。”祝小拾一举装着耳塞的白色塑料小盒,继续收拾着,扭头看看他们,“话说,咱需要都去吗?是不是只有楚潇和蒲牢比较……能打?”
她想委婉点说来着,但一时没想出措辞,就还是直白地说了。
兄弟几个挑眉,楚潇失笑:“他们是硬功夫不行,但法术都是有的。只不过在人间待久了,平常不习惯用而已。”
“哦这样啊……”祝小拾轻扯嘴角,窘迫地作作揖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夜色沉沉,悄无声息。微风轻轻地刮着,拂过荒草,蹭过空屋,轻绕过景色依旧很好但早已无人敢来踏青的小山。好像一切辐射禁区的气息都在此刻被冲散了,宁静祥和的氛围和普普通通的山区没有什么区别,惬意的感觉萦绕四方。
公路边,防爆车在隐蔽处小心地停稳了,九子一身轻装走下防爆车,把旁边穿着深蓝隔离服的祝小拾衬得像只史迪奇。
大片的白色简易建筑间,几捧篝火照映着巡逻的人,建筑物中的灯光从方形的窗子里透到外面,在窗下的地面上印出一个个小方框。
十个人在草丛中小心地往外看了看,楚潇问蒲牢:“距离行吗?”
“差不多,外面能放倒。”蒲牢说着清了清嗓子,接着猛站起身,“啊——————”
顷刻间慌乱掀起,巡逻的队列一下子乱作一团,他们循着声音吵吵嚷嚷地往这边来,但没跑两步就撑不住地跌倒,逐渐陷入昏迷。
祝小拾戴着耳塞,同时还有楚潇给她捂着耳朵。于是吼声到她这里已经变得十分轻微。
她掐着秒表,待得数字跳到“30”时,一喝:“停!”
蒲牢收声,十人迅速奔向秘密建筑。
第一幢建筑前,楚潇咣地踹开金属门,看到里面的人也全晕了。但这是间宿舍,看起来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幢建筑,楚潇还没抬脚去踹,好高好望的嘲风化出原形一窜而上,冲到天窗边一看:“是会议室,也都晕了。”
第三幢建筑,就是他们之前注意到的那个和其他简易房屋风格迥异的、神社模样的东西。
小楼分为两层,比简易房屋要告不少。嘲风从第二幢建筑上助跑后一跃,直接窜到二层,推开窗的瞬间屏息:“妖气很重。”
众人一齐刹住脚。
嘲风化作人身,尽力地看清屋中景象,但片刻后转过身摇了头:“太黑了,看不见。”
刹那间疾风从他背后急袭而来,底下的楚潇瞳孔骤缩,疾呼小心的同时腾起一踢,嘲风在一声野兽嘶吼中惊然回身。
——一个身形健硕的妖怪跌回房中的黑暗里,只有不友好的喘粗气声阵阵荡来。
“卧槽……”嘲风惊魂未定地吁气,楚潇在他身边落稳,目光睃视着屋里。
黑暗中,人类的脚步声压过野兽的喘|息,接着,掌声响了起来,带着挑衅的意味,悠而缓的一下又一下从窗口传出来。
一个最多二十出头的男子慢慢显形,又恰到好处地在那道月光与黑暗的分界处停住脚,上半身依旧隐没在漆黑里。
楚潇和嘲风于是看不到他的脸是什么样子,只看出他露出来的衣袍并不是日常的时装。
然后,称得上动听的年轻的声音从黑暗里贯出,抑扬顿挫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楚潇神经紧绷,不敢完全回头,只侧眸向下扫了一眼:“八弟。”
负屃站在楼外的地上,紧盯着那方黑暗中的窗口:“他说……不愧是华夏上古神兽,好快的速度。”
也就是说对方知道他们是谁,至少知道他是谁?
楚潇微微蹙眉,没有贸然开口。接着,黑暗中的那人带着笑意又说了句什么,负屃也很快翻译了出来:“他说……很荣幸能与你一较高下。他是净惑门阴阳师,宫川凉。”
神经大条的蒲牢不合时宜地开口:“哈哈哈阴阳师?找他画符能出SSR不?”被狻猊一口烟喷得噎声。
祝小拾凑到负屃耳边:“他也姓宫川啊……”
“嗯,我也觉得太巧了。”负屃答了一句,又朗声继续翻译,“他说‘请欣赏大日本帝……’妈的都君主立宪多少年了还叫帝国太中二了吧!他说请欣赏他们对于妖物研究的杰出成果!”
话声未落,檀香味飞扬。钝器敲击木制建筑的声音一声一声、一声一声地靠近,一个看不清身形的巨物从房顶上显形,步出大片的黑暗,在微弱的月光下隐隐显形。
“卧槽对方有备在先!”祝小拾暗骂一声,一握降妖杵飞步奔入门中。下一秒,一楼烛火骤明,周遭情景令她惊声尖叫!
小拾!
楚潇心头一紧,手一撑扶栏就要翻下二楼。紧接着却听底下又喊:“我没事儿!别担心!”
几米之下,祝小拾稳住心神喊完这句话,开始在四面逼近的妖物中步步后退。
紧跟着冲进来的几兄弟也猛刹住脚,望着这一屋子画风各异的怪物面面相觑。
负屃屏息压音:“荸、发鬼、河童、比比、天井下、百目鬼、白粉姥姥……都是《百鬼夜行》里的。祝小姐注意右边房梁上那几个天邪鬼,会附人身。”
妈的真热闹……
祝小拾举起降妖杵纵身一跃宣告战斗开始,一群妖物一齐奔来,她背后的七个兄弟立刻闪身上前先一步接招,霎时间喊杀声漾满整个一楼,法术造成的各色光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