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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哇!”
    “嗷!”
    “哇!!”
    “嗷!!!”
    “咔……”
    各种动静穿过酒店隔音还算好的墙壁,击入军人耳中,克雷尔蓦然睁眼。
    他下意识地屏息静了一秒,在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位后, 拿过放在枕边的枪上膛,悄无声息地贴到窗边。
    枪口挑开轻遮的窗帘,几米外的惊悚画面映入眼帘。克雷尔眸光微悚,手探出去,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
    “嘭嘭嘭——”三枪连响,虽有□□遮掩掉大半声音,但在极度静谧的夜间仍如闷雷震起。
    顷刻间,数个房间先后亮灯,一分钟之内,十余荷枪实弹的军人涌至酒店大厅。
    “咔嗒——”齐整的枪支上膛声短促一响。克雷尔看了眼门外土路上那群张牙舞爪的河童,简短道:“放。”
    刹那里数枪齐响!非杀伤性的橡胶弹在黑暗中擦着火花冲向玻璃窗,原本完好地立在窗框里的玻璃在与橡胶弹相碰的刹那化作无数细碎薄片,在月光照耀下反着淡光洒向各处。
    紧接着,又一叠枪响。
    下一轮橡胶子弹穿过再无阻挡的窗框直击目标,土路上一片吱哇乱叫,河童纷纷倒地。
    一切开始和结束都在几秒之内。端着枪的队员们训练有素地压至门外,举枪瞄向三楼的窗户。
    玻璃内的貔貅一看不对劲立刻闪了,外面和它叫板的河童们蓦然转身,顿时惊声尖叫。
    “那个房间有人住吗?”克雷尔睇视着那些在月色下犹如干尸般的土黄小人问。
    手下回道:“有,是北古先生的徒弟,祝小姐的房间。”
    克雷尔心里猛然一震,以祝小拾的职业素养不该毫无应对。他顿觉不对劲,抬腕看了眼表:“三十秒。”
    话音未落,克雷尔已如疾风般奔入大门,十五秒后窜至三楼。
    冲至祝小拾房门口时是二十二秒。他停住脚,左手整理领带的同时右手敲门:“祝小姐?”
    略等两秒没有回应,克雷尔转而后撤两步一脚飞踢。
    “咣”声巨响中门板拍地。克雷尔定睛,一眼看见还在床上熟睡的祝小拾。
    “祝小姐!”克雷尔飞奔而上,在他跃起的同一刹里,窗外枪声闷响!
    在那令人无暇看清的弹指一瞬中——子弹以凌厉之势击向窗沿上的河童,难免击偏的几颗撞向窗户。玻璃乍然震碎,碎块在月色里溅向窗内,跃起的克雷尔恰比跳在最前的碎玻璃快了那么一丁点儿,撑臂稳稳将祝小拾罩住!
    “哗——”四散溅开的玻璃碴借着子弹残存的力道迅速划过,克雷尔侧颊一凉,抬手抹去血迹暗叫好险,低头却见被护在身下的祝小拾锁着眉头,迷迷糊糊地挣扎着,却还是睁不开眼。
    “祝小姐?!”克雷尔一抚她额头,旋即朝外急喝,“叫救护车!”
    西陵峡位置偏远,祝小拾被送到离得最近的医院时已是凌晨。虽然拿冰袋敷了一路的额头,但到医院时一测,温度计上还是呈现了颇为震撼的40.1℃。
    这温度都有烧傻的风险了,好在祝小拾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而且看反应似乎还算清醒,才没让关心则乱的人太过混乱。
    护士给她抽了血去化验,接着又吊上吊瓶先给她强行降温。祝小拾在体温降低后觉得舒服了点儿,抬抬眼皮看向病床边,头一个看到的就是几步外坐姿板正的克雷尔。
    “谢谢上校……”她开了口,被嗓子发出的砂纸摩擦一般的声音吓得又赶紧闭了口。
    “不谢。”克雷尔边说边起身出去,很快又折回来,手里多了个冒着浅浅热气的一次性纸杯。
    祝小拾撑身坐起来,就着水杯抿了口水。温水划过喉咙时扁桃体一阵剧痛,但之后还是舒服了很多,她于是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谢谢。”
    克雷尔温和地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还是很高,有什么不适感?”
    “头疼,肌肉也酸疼……别的还好。”
    克雷尔点点头:“天快亮了,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胃口……”她虚弱地摇摇头,“我想再睡会儿。”
    她边说边已再度躺下去,眼前在浑浑噩噩的思绪里阵阵发黑。克雷尔便没有再出声,弯腰帮她盖好被子,又退回几步外的椅子处坐下等着。
    病房门口,楚潇停住脚看完这个经过,迟迟没有进去。
    过了好久,直至确定祝小拾已然睡沉,他才开口:“上校。”
    克雷尔转过头,接着站起身走出来。楚潇沉默着向旁边走去,他会意地一道离开,在离病房有一段距离时又一并停下。
    楚潇抬眼看着病房的方向,神色黯淡:“这事多亏上校,小拾她……”
    “我离祝小姐的房间比较近。”克雷尔淡看着地面的瓷砖,没理会来自对手的感谢,但适当维护了一下对手的尊严,“如果楚先生住的是我的房间,想必会反应更快。”
    楚潇一时心情非常复杂。
    “总之祝小姐平安无事最重要。”克雷尔颔了颔首,见楚潇良久无言,径自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里,祝小拾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烧还没退,化验结果也还没出来,但体温暂时有效地维持在了37℃到38℃之间,身上就舒服了许多。